“另外,让驻守在石泉县的李自成,和驻守在黄阳关的李老歪换防。”
“入藏一事,就交给李自成去办。”
“让他先去熟悉熟悉高原环境,如果薛家靠不住,就让李自成带队开辟商道。”
“我就不信了,难道离了他张屠户,咱们就吃不了带毛猪不成?!”
赵胜点点头,随即准备去操办此事,但他还是有些疑虑:
“大帅,您怎么会想到让闯将去办这入藏一事?”
“这可是要过草地,翻雪山的,他.能行吗?”
江瀚摆了摆手,胸有成竹地笑道:
“没事,这叫专业对口,就他了。”
入藏这事吧,别人可能不行,但李自成准行,过松潘草地,翻岷山雪峰,他可是都干过的。
赵胜见状,也没再多问,随即便领了将令,带人往县城里的王家大宅去了。
自从王家“欣然”接受了江瀚的招安,并举家搬入平武县城后,王家子弟就一直老老实实的。
除了完成江瀚交代的任务外,王家人每天就呆在宅子里,诵读典籍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可没想到,赵胜竟然会亲自登门拜访。
本以为这次又是什么处理民政的杂事,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让他代表官府,去整治薛家。
王承弼听完,先是愣了半晌,随即脸上便露出了狂喜之色。
这简直是天赐良机,王承弼很清楚,江瀚这是想拿他当刀使,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接下了这个任务。
他王家和薛家那可是有血海深仇的,当年薛家祖先造反,差点就灭了王家满门。
如今风水轮流转,王承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他当即拍着胸脯,向赵胜保证,一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帖帖!
第二天一大早,王承弼便以平武县令的身份,带着一千多“衙役”,浩浩荡荡地赶往了薛家所在的龙溪堡。
他当然没有蠢到直接带兵去攻打薛家的碉楼,相反,王承弼准备的手段,全是官面上拿得出手的东西。
王承弼祭出的第一招就是查税。
他以“新府初立,清查旧账”为名,要求薛家,提供自崇祯初年以来,所有的田赋、商税记录。
薛家人都傻眼了,田赋?!开什么玩笑?!
他薛家自从在宋理宗景定三年担任龙州知州以来,就没听说过“田赋”这两个字!
每年交给朝廷的,仅仅只有八十两银子的商税。
当然了,即便薛家老实交了税,王承弼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。
他在前一晚,就已经连夜指使户房小吏,将薛家五年内已缴商税,全篡改成了“漏报”。
而江瀚这边,也连夜出台了新法,不仅提高了商税比例,而且把罚银定得极重。
五年利滚利算下来,薛家现在倒欠了江瀚三十二万两银子。
这还没完,王承弼接着便要量田。
他以“重订鱼鳞册,明确田地归属”为名,让手下的人,去重新丈量薛家名下所有的土地。
量地的时候,标准自然是怎么松怎么来,硬生生给薛家账上,多算了三千多亩上等良田出来。
这些良田,自然也是要交税的。
至于真正的田土,则是以无主荒地来算,当场收归了官府所有。
这可把薛家家主薛志恒气得七窍生烟,他族中子弟甚至快马找来了麾下的番兵,想要宰了王承弼这个狗官。
但王承弼身边可全是护卫,千总曹二手带着一千多“衙役”,就等着薛家人动手呢。
薛志恒见此情形,连忙想把底下的番兵喊回来。
可这帮人本就是不服管教的番族,平日里在龙溪堡作威作福,哪能轮到别人骑在他们头上撒野?
结果不到一个时辰,五百番兵就被曹二杀了个一干二净,甚至脑袋都被筑成了京观,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龙安堡门口。
清除了薛氏的武装力量后,王承弼顺理成章的接过了薛家“安防”的任务。
他以“龙安堡地处要冲,恐有乱匪余孽藏匿”为由,要求全面搜查,随后带着曹二等人,堂而皇之地驻进了薛家把守的各个要地,美其名曰协防,实则监视。
当然了,这官府派人协防,肯定是要收费的。
这一干人等的人吃马嚼,全都要算在薛家的头上。
这一套组合拳下来,不过短短半个月,薛家被整得是鸡飞狗跳,不得安宁。
被王承弼带人这么一搅和,薛家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,各个城里的商铺更是三天两头有官府的人上门“光顾”。
薛志恒被气得差点吐血,他当然知道,这背后肯定是江瀚在捣鬼。
薛志恒几次想要找江瀚服软,可现在他薛志恒不过只是一介白身而已,就连龙安堡的寨门都出不去,更别提去府城了。
而王承弼这边,更是咬死了不松口,拿着各种“律法”,铁了心要把他薛家往死里整。
王承弼驻扎在龙安堡,时不时以“蓄奴”、“私藏刀弓”为由,不停地敲诈着薛家的钱财,想要借机把薛家摁死。
终于,薛志恒受不了了。
再这么下去,薛氏族人就算不被吓死,也得被活活耗死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于是薛志恒连夜带着心腹,备上了两车厚礼,亲自赶往了平武县,准备拜见江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