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消耗着对方。
就在李老歪等人在堡子里血战之时,瞿靖堡外数里的平原之上,另一场厮杀,同样激烈。
洪明此时正带着麾下的骑兵,守在江瀚大军的侧翼。
在他前面的,是参将卜应第率领的一千精骑和两千步卒。
卜应第接到的命令,是袭扰江瀚的攻城部队,打乱其部署。
他数次组织兵力,企图从侧翼,冲垮江瀚军的步兵阵线。
然而,他的好几次攻势,都被不远处的贼将领着骑兵,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。
而他麾下的步卒,也冲不动阵型严整的贼兵军阵。
贼兵的马步配合紧密,不仅骑兵技艺精湛,骑射娴熟,而且步卒也丝毫不弱,个个悍不畏死。
最关键的是,步阵中,似乎还有重弓和鸟铳的存在,专门盯着领兵的军官打。
卜应第已经好几次被铅子打中,好在身上甲胄精良,才救下了他的小命。
最终,见着天色已晚,而瞿靖堡方向也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,卜应第自知无机可乘,只能带着麾下兵将缓缓退去。
这场血战,在马世龙看来,却更像是一场精彩的表演。
瞿靖堡的价值已经体现出来,与其说贼兵是攻破的堡垒,倒不如说是官军主动让出来的。
马世龙就是要用一座座堡垒,不断消耗着江瀚的兵力和锐气。
反正他手上还有五座堡垒可守,等着贼兵自投罗网就是了。
“传令下去,从灵州所再调两千步卒出来,再把伤兵都换回去,让麾下兵将分守玉泉营和李俊堡。”
马世龙沾沾自喜地对身边的娄光先说道,
“告诉将士们,别急,好戏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等贼兵的锐气被磨光了,就是咱们收网的时候。”
可就在马世龙得意洋洋之时,突然从堡子来了几名斥候:
“马总兵!马总兵!十万火急!”
“那斥候连滚带爬的冲到近前,带着哭腔,
银川银川出事了!!”
马世龙心中咯噔一下,猛地站起身来:
“什么事!快说!”
那斥候一脸苦涩:
“银川.银川不知道哪窜出来一股叛军,纠结了城内的底层守军和穷苦百姓,在城里打出了打出了反旗!”
“他们趁夜烧了兵寨,劫了武库,武装起了数千人,在城内四处烧杀抢掠。”
“城中心的按察司、都指挥使司已经被破,贼兵开始转而打起了王府!”
“什么?!”
马世龙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懵了,他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,双目赤红地怒吼道:
“耿好仁呢?耿好仁在干什么?!”
“他身为宁夏巡抚,连一群乱民都压不下去吗?!”
传令兵被吓得魂飞魄散,结结巴巴地回报:
“情况紧急,耿抚台拼了命才组织起城内的部分守军,但是乱民实在是太多了!”
“现在耿抚台和庆王等一众官将,都被乱兵死死地围在了王城之内,只能依托高墙防守.”
“耿抚台派我来,就是请马总兵火速回援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马世龙的脑子,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他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贼兵敢兵行险招,为什么敢大摇大摆地绕开灵州所。
狗日的贼寇早就设计好了,银川城的叛乱根本不是自发的,肯定是这伙贼人引起的!
马世龙可不敢放着银川不管。
银川城里可是有庆藩的两百多位龙子龙孙,虽然比不上内地的大藩,但庆王可是大明开国就传下来的世系,要是断在了他马世龙的手上.
可就不是称病去职能撇清关系的了,这是要掉脑袋、祸及亲族的大罪!
但现在,他又不能直接带着部下,掉头就回银川。
贼兵的数千精锐,还在瞿靖堡虎视眈眈,说不定自己一动,防线就一泻千里,被贼人长驱直入了。
马世龙在帐内来回踱步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他想了半天,终于咬咬牙,做出了一个他自认为万全的决定。
他将参将卜应第、侯德海二人,叫到帐内,压低了声音,秘密下令道:
“你们二人,立刻点齐两千精兵,趁夜悄悄离营,火速回援银川!”
“记住,一定要悄无声息,绝不能让贼兵发现任何异动!”
马世龙是千叮咛,万嘱咐,生怕露出半点破绽。
他天真的以为,只要自己还在前方坐镇,贼首就不会发现他已经分兵。
可他却想错了。
江瀚早就算准了马世龙会派兵回援,他早就掐好了时间,等待着决战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江瀚带着部队抵达了马世龙坐着的李俊堡外。
战鼓再次擂响。
这一次的攻势,比起昨天更为激烈。
江瀚上来就是火力全开,他把麾下所有的精锐,包括他自己的亲卫营,全部都压了上去。
他亲冒矢石,和麾下兵将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马世龙的防线,丝毫不给李俊堡的守军任何喘息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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