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是心生向往,他觉得与其跟着上山虎等人困死在黄河北岸,倒不如学那白广恩。
到时候拿着投名状降了官军,说不定也能搏一个封妻荫子、荣华富贵的前程。
于是,许可变便开始暗中派人,偷偷与曹文诏接洽,表达自己想要“弃暗投明”,归属朝廷的意愿。
他甚至还主动提出,愿意效仿白广恩,通过出卖上山虎的军情,协助官军设伏,以此来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。
夜色深沉,寒风呼啸。
许可变的营地内,几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,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营寨。
几人趁着夜色的掩护,朝着官军大营的方向奔去。
他们自以为行事隐秘,但殊不知,他们的一举一动,早已被江瀚散出去的暗哨看了一清二楚。
探哨不敢怠慢,立刻将这一重要情报传给了江瀚。
中军大帐之内,灯火通明;然而帐中的气氛却无比压抑。
江瀚把麾下的核心将领,李老歪、邵勇、董二柱以及书办赵胜,都召了过来,一起商议如何处置许可变一事。
李老歪听了此事,怒不可遏,当即上前一步,抱拳沉声道:
“大帅,这等临阵通敌的狗贼,我看就不必跟他废什么话了!”
“我这就带兵,将许可变那厮拿下,然后再当着其他首领的面,将其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!”
江瀚抬手虚按,拦住了李老歪:
“慢着!”
“你去把他拿了,其他首领怎么看我?”
李老歪急了:
“大帅,这狗贼摆明了要投敌,难道还留着他过年不成?”
江瀚看着他,语气平静地反问道:
“空口无凭,你说许可变想要投敌,谁信呢?”
“你有他通敌的书信,还是抓到了他派出去的信使?”
“什么都没有,你就把一个主动来投的头领给砍了,其他人怎么看?”
江瀚叹了口气,继续分析道,
“咱们从最开始的三万多人,能够坚持打到现在,只剩下一半人都还不散,靠的是什么?”
“不就是大家伙儿信得过我,愿意抱团取暖,共抗官军吗?”
“要是没有证据,就动手宰了许可变,恐怕不等曹文诏打过来,咱们自己内部就先炸了锅。”
“人心散了,队伍还怎么带?”
李老歪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但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江瀚说的是实话,只是心里憋着一股火,只能闷声退了回去。
大帐内,一时间无人说话,所有人眉头紧锁,显然都觉得这事儿棘手。
众人沉默半晌,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江瀚,等着他拿主意。
江瀚缓缓走到舆图前,目光如炬,紧盯着舆图上那条蜿蜒曲折的黄河水道。
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,最终停在了黄河南岸的白浪渡上。
“眼下官军围困日紧,要是不想办法破局,恐怕会有更多人想要投敌。”
江瀚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
“渡河吧,如今只有渡河才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他许可变不是想拿咱们的情报,去曹文诏那里邀功吗?”
“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!”
“传令下去,就说我军粮草不济,军心浮动,准备三日之后,集结主力,夜袭白浪渡,强渡黄河南下!”
帐内诸将听得云里雾里,这不等于把脖子伸出去给人家砍吗?
唯有赵胜心思敏捷,他眼珠一转,试探着问道:
“大帅的意思是声东击西?”
江瀚赞许地点了点头:
“正是。”
“我打算派主力佯攻白浪渡,将官军的注意力,全都吸引到白浪渡去。”
说着,他手指在舆图上一划,点在了另一个渡口,
“实则声东击西,派一队精兵,走上游的陌底渡,偷渡黄河。”
众将听罢,顿时两眼放光,李老歪和邵勇更是上前请命:
“大帅,末将愿为先锋,率部偷渡黄河。”
但江瀚却摇了摇头,看着二人道:
“不,此战我要你们亲率大军主力,佯攻白浪渡。”
“我亲自带兵渡河!”
赵胜一听,顿时急了,连忙劝道:
“大帅,万万不可!偷渡黄河何等凶险?”
“您是三军之主,万一有个闪失,我等该何去何从?”
“就是,我去吧,大帅!”
一时间,帐内劝阻声此起彼伏,都希望江瀚收回成命。
江瀚眉头一拧,沉声道:
“吵什么吵?”
他目光依次扫过李老歪、邵勇、董二柱,赵胜等人,问道:
“你们几个,谁会水?”
四人听罢,面面相觑,皆是默然摇头。
他们这帮从陕北杀出来的汉子,平日里在地上龙精虎猛,可这水里的功夫,的确是一窍不通。
江瀚叹了口气:
“别说是你们,全军上下几千人,真正会水的,怕是挑不出三百人。”
说白了,他们这帮从陕西出来的边兵,除了整日在延绥镇吃沙子,哪里会什么水?
江瀚倒是会游泳,但面对宽阔的黄河,他心里也发怵。
更别提那些不会水的士兵了,恐怕见到黄河,腿都要软了,哪里还敢渡河?
所以江瀚这个主帅必须亲自出马,身先士卒。
再说了,现在军中就那么点人能用,还没到江瀚能够安稳端坐于帐中,发号施令的时候。
军情紧急,他该上也得上。
江瀚扫了一圈众人,深吸一口气:
“此事无须再议,我意已决!”
“三日之后,你们率军佯攻白浪渡;而我亲率八百精锐,趁夜偷渡陌底渡!”
“此战一定要搏出一线生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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