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厚厚的绷带,但精神头却很足。
“大帅亲自想办法,费心费力教咱们识字、明理,这是多大的恩典?”
“你狗日的还敢嫌弃上了?!”
他快步上前,瞪着陈老三,骂骂咧咧道:
“你知不知道,以前能认字儿、能读书的,那都是些有福气的官老爷!”
“咱们这些泥腿子,祖祖辈辈有几个识字的?”
“你小子倒好,身在福中不知福!我看你就是欠揍!”
一番话说得那个陈老三面红耳赤,低着头不敢再吭声了。
“好了,慢慢来,不急。”
“陈老三,你慢慢学就是,又不会罚你月饷,急什么。”
江瀚拍了拍陈老三的肩膀,勉励了两句,随后让他回去。
随后他又转向曹二,满意地点了点头:
“好小子,有觉悟!”
“手上的伤怎么样了?”
曹二连忙站直身体,咧嘴一笑,露出憨厚的表情:
“谢大帅关心!”
“好多了,就是肉还没长好,不碍事!”
曹二对江瀚可是感激涕零。
翻天峁那一炮,虽然让他立了大功,但也差点要了他的命。
要不是江瀚亲自为他处理伤口,他这条小命,估计早就交代了。
后来他清醒过来,从同袍口中得知是大帅亲自救了他,感动得稀里哗啦。
然后拖着病体就跑到中军大帐,冲进去对着江瀚,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,倒是把江瀚弄得愣住了。
江瀚拍了拍他的肩膀,鼓励道:
“去吧,好好养病,好好学习,下一个把总就是你了。”
曹二先前立下了大功,江瀚自然也不会吝啬,准备培养曹二成为下一个带兵的把总。
只不过在这之前,他需要多学习学习如何带兵。
曹二先前只是个小兵,没有带兵经验,江瀚也只能让他先当个哨长,熟悉熟悉带兵之道。
送走了感恩戴德的曹二,江瀚继续在营中巡视。
办学虽然困难,但也有不少曹二这样的“榜样”在,总算是步入了正轨。
江瀚相信,假以时日,这支军队的整体素质,定能得到质的提升。
时间就在这忙碌而充实的训练、铸炮和学习中,悄然流逝。
酷热的盛夏渐渐过去,天气转凉,时间来到了八月。
秋高气爽,正是用兵的好时节。
经过两个多月的休整,江瀚麾下的部队兵强马壮,粮草充足。
新铸造的第一批十门四百斤级的重炮也已经试射成功,威力喜人。
而汾州府,也已经没什么油水可捞了。
是时候,该挪挪地方了,江瀚准备往南面的平阳府走。
而北面的王嘉胤,在这两个多月里,靠着“盟主”的号召力,不断收拢流散的饥民和溃兵。
势力如同吹气球般急剧膨胀,麾下号称有六七万人马。
人马一多,对军械的需求自然也水涨船高。
尤其是火炮,王嘉胤也急需补充。
太原府虽然富庶,但周边没什么大型的冶铁治所,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。
于是,王嘉胤准备向东南方向用兵,前往冶铁业发达的泽州、阳城一带。
就这样,南北两路义军,都做好了再次开拔的准备。
然而,就在江瀚准备启程的时候,一骑快马送来了两份重量级消息。
来人是邓阳的亲兵,给江瀚送来了两份朝廷邸报。
江瀚接过邸报,展开细看,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。
一、陕西局势糜烂,杨鹤因抚绥无方,已被革职拿问,洪承畴继任三边总督。
二、辽东军情战报,后金大军围困大凌河,大凌河之战正式开打。
收到邓阳送来的两份邸报,江瀚只觉心头沉重。
陕西那边,杨鹤下狱,换上了铁腕的洪剃头。
可以预见,残酷的镇压即将开始,陕西的义军恐怕要遭重了。
而辽东的军情则更是凶险。
此战大明不仅会损兵折将,更可怕的是,登莱地区的红夷大炮和相关技术、工匠,都会落入建奴之手。
一旦建奴掌握了铸炮、用炮之法,大明的城防优势将荡然无存。
而这都和一个人脱不了关系。
那就是号称明朝军事技术专家,西法火炮专家的孙元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