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讶地看向江瀚。
这帮人不是流寇,而是边军?
怪不得呢,这帮人确实比流寇要强上不少,但这也太能打了吧?
连关宁兵都被打跑了。
江瀚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,继续道:
“知道你们为什么打不过我们吗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陡然提高:
“原因很简单!”
“因为他们跟着我,每天能吃三顿,月月能拿饷银!”
江瀚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巨石,降卒们顿时炸开了锅!
“每天三顿饭?月月有饷银?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现在这世道,哪有不欠饷的?”
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,只当是江瀚在吹牛皮,画大饼。
看着这帮降卒们半信半疑、甚至嗤之以鼻的表情,江瀚也不生气,更不多做口舌解释。
他只是平静地一挥手,招来了不远处几个正在执勤的守卫。
“你们几个,把这个月的饷银拿出来,给这些甘肃镇的弟兄们开开眼!”
几个守卫二话不说,干脆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,从里面掏出了几锭银子出来。
有整锭的,也有碎银,在跳动的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!
“都看清楚了?”
江瀚指着那些银子,继续道:
“在我这里,每个人,每个月,至少能拿到一两五钱,按时发放,绝不拖欠!”
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,就这么随意地被几个守卫拿在手里,降卒们顿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,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。
一两五钱!
这可是他们做梦想都不敢想的数字!
别说足饷了,要是能拿到五钱的零头都要烧高香了!
短暂的死寂之后,人群彻底沸腾了,先前所有的疑虑,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,瞬间烟消云散。
“大帅!我们跟你干了!”
“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降卒们再也按捺不住,纷纷激动地喊了起来,争先恐后地表达着归顺的意愿。
江瀚抬起双手,向下压了压:
“很好!”
“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干,我随时欢迎,但是.”
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,眼神也锐利起来,
“我丑话说在前头。”
“只要你们跟了我,从今往后,就绝对不准去劫掠百姓,更不准滥杀无辜!”
“我这里不兴用人头来算军功,也不需要你们去拿百姓的人头来冒功!”
“一旦有人被我发现滥杀无辜,立刻就地诛杀,绝不姑息!”
此话一出,场间顿时鸦雀无声。
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降卒们,此刻也冷静了下来,开始认真思考这位新大帅的话。
不准劫掠?这这可跟他们以前当兵的习惯完全不一样啊!
短暂的沉默后,终于有人壮着胆子,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:
“那大帅,要是.要是以前劫掠过百姓,那该怎么办?”
江瀚看了那人一眼,缓缓说道:
“以前的事情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“只要你们没干过屠村灭寨、虐杀百姓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,我都能原谅你们一次。”
“但是,只要有人干过,被我查出来了,我也绝不会姑息!”
听了这话,下面的降卒中,几个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,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。
就在这时,降卒中突然有个队官猛地站了起来,指着人群中颤抖的几人,大喊道:
“大帅!我认得他!”
“他就是关宁军,此前去屠了一个村子!”
江瀚闻言眼前一亮,竟然还有漏网之鱼?
“把他给我押上来!”
“还有吗?你们给我指认出来,我赏银一两!”
此话一出,下面的士卒们纷纷躁动起来,开始互相查看。
很快,又有十几个人因为神色慌张、或者埋着头不敢与人对视,被周围的甘肃兵给揪了出来,推搡到了前面。
其中一个似乎还抱有侥幸心理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
“大帅!我不是关宁兵,我是王都司麾下第五哨的!”
他话音未落,人群里立刻就有一个粗壮的汉子站了出来,指着他怒斥道:
“放你娘的屁!老子就是第五哨的!”
“老子在哨里待了三年了,从没见过你这张脸!”
“你就是关宁兵!”
此话一出,那个还在狡辩的关宁兵顿时面如死灰,哑口无言,浑身一软,瘫倒在地。
江瀚冷哼一声,看着眼前这十几个抖如筛糠的关宁兵,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杀意。
他朝着下面的降卒看去,缓缓开口道:
“既如此,你们谁来,帮我宰了他们?”
这些秦兵早就看不惯关宁兵们屠村灭寨、虐杀百姓的恶行了。
再加上先前战场上被无情抛弃、导致己方惨败、袍泽死伤枕籍的新仇。
在江瀚的挑动下,矛盾彻底爆发了出来。
“宰了这帮畜生!”
“我来!”
“算我一个!老子早就想揍这帮畜生了!”
根本不需要江瀚再下命令,这些情绪激动的甘肃兵们,如同愤怒的公牛一般,一拥而上。
他们手上没有武器,便直接用拳头、用脚.将那十几个早已吓破了胆的关宁兵,活生生地围殴致死!
场面一度极其血腥混乱,但江瀚只是冷眼旁观,没有上前阻止。
看着地上那十几具关宁兵的尸体,以及那些气喘吁吁的甘肃兵们,江瀚的脸上,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。
“好!”
他大声赞了一句,
“宰了这帮畜生,剩下的,从今往后,就都是我的兄弟了!”
他走到那锅热气腾腾的姜汤和烤饼前,对着那些刚刚宣泄完怒火的降卒们朗声说道:
“现在听好了!”
“排好队!一个一个来!”
“老子亲自给你们发饼子,打热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