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一位女观众低声对同伴说,语气中充满了感慨。
    “看她对那药的态度……天哪,她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?”另一位附和道。
    “但这也不能成为她与继子……的理由!”旁边一位男士坚持道,但语气并没有斩钉截铁的坚决。
    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。
    安托万带来的短暂阳光,在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时烟消云散。
    是爱德华·德·拉维尔涅,这个家庭的长子。
    与安托万的明媚截然不同,爱德华像一道阴影,穿着深色的礼服,领口紧扣,眉宇间全是阴郁和憔悴。
    他的脸色苍白,眼窝深陷,仿佛长期被噩梦所困扰。
    当他走进客厅,目光不可避免地与玛德莲夫人相遇时,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。
    爱德华的登场没有言语,却比任何台词都更具冲击力。
    他刻意回避着继母,甚至不愿与她站在同一片灯光下,肢体动作充满了尴尬、悔恨与无法宣之于口的痛苦……
    观众席上一片寂静。
    他们看着这对继母子在华丽客厅里上演着无声的煎熬,看着爱德华对玛德莲夫人生硬、粗暴的回应。
    他语气中的烦躁与自弃,他提及父亲将归时那难以掩饰的紧张,都让观众感到一阵心悸。
    这位大少爷,也不是天生的恶徒,他更像一个在情感与伦常的泥沼中挣扎的灵魂。
    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尴尬达到顶点时,舞台后方传来了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,以及仆役恭敬的问候声。
    这些声音像一道寒流流,让客厅里每个人的动作都凝结了。
    舞台上的光线似乎也随着这脚步声有了细微的变化,几道电灯光悄悄暗下,又有另外几道光悄悄亮起。
    光线开始被集中到客厅的大门口,已经在预告着有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即将登场。
    这种细腻的灯光与声响效果,也是过去难以做到的。
    舞台上,芬妮下意识地挺直了背,安托万收起了笑容,爱德华猛地转过身,脸上血色尽褪。
    就连一直沉浸在自身痛苦中的玛德莲夫人,也像被无形的线拉扯了一下,身体微微绷紧。
    “拉维尔涅老爷”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