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”的对话以后,“马塞尔”的情感开始爆发——
    【马塞尔:我,恨他们。
    芬妮:啊?!为什么?
    马塞尔(恨恨地):拉维尔涅家的人多半不是好东西,这两年我在矿上看见了他们所做的事,我恨他们!
    芬妮:你看见了什么?
    马塞尔:芬妮,你不要看这样奢侈的庄园,这里全是死气,每块砖都是矿上死掉的工人给换来的!
    芬妮:你别胡说,这屋子听说就在闹鬼呢……
    马塞尔:刚才我看见一个年轻人,在花园里躺着,脸色苍白,闭着眼睛,像是要死的样子——
    听说这就是拉维尔涅家的大少爷,我们老板的儿子。啊,自作自受,这是自作自受。
    芬妮:你……他待人很好,你知道么?
    马塞尔:他父亲做尽了坏人弄钱,他自然可以行善。
    芬妮:马塞尔,两年不见,你变了。
    马塞尔:我在矿上干了两年,我没有变,我看你变了。
    芬妮:你的话我有点不懂,你说的话,有点像安托万少爷……
    马塞尔:你是要骂我么?少爷?哼,在世界上没有这个词!】
    “马塞尔”的台词充满了阶级的仇恨和抗争精神。
    他直言不讳地揭露这座豪宅的财富建立在矿工的血泪之上,与“纪尧姆”的奴颜婢膝形成了尖锐对比。
    台下不少观众被这种直白的抗争所震动,尤其是那些对社会不公有着深切感受的人。
    他们屏息凝神,感受着这个年轻工人身上蕴含的力量。
    而当马塞尔掷地有声地说出“在世界上没有这个词(少爷)!”时,一些年轻的观众甚至为他鼓掌叫好。
    观众们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住了。
    开场时那点关于“香艳戏”的猜测早已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沉浸其中的观剧体验。
    他们仿佛就置身于这间拉维尔涅公馆的客厅里,感受着这里奢华又压抑的气氛。
    通过这几个小人物的对话,观众窥见了这个大资产阶级家庭内部盘根错节的矛盾——
    主仆、阶级、亲情、爱情……以及那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躁动感。
    《雷雨》节奏紧凑,几乎没有废戏;台词精炼,信息量却巨大;没有音乐来打断剧情……
    尤其是演员的表演,凭借舞台上比过去明亮、有层次得多的灯光,可以用更内敛的表演方式来表演人物。
    这一切,都让巴黎的观众感到新奇而又震撼。
    他们意识到,这绝非一出传统的喜剧、悲剧、历史剧、家庭剧……
    而是一种他们前所未见的新戏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