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围,仙朝末年。
“按照残卷阁中所得信息,这仙朝约有三万载,陈虚生于其初,李清耀于其中,距这仙朝末年至少已逾万年!有些变化也是正常,只是没想到,第三世之身,会归入东海侯一脉,不过这一脉按理当姓陆,我这身却为何姓陈?”
记忆中,李清时代,东海侯府子嗣不显,唯定波侯陆昭一支出彩,他对那东海侯府所知不多。
思绪未定,人已随那张猛出了玄狱。
昔日仙朝重器,镇压八方的玄狱,如今竟是守备更是稀松,进出随意,哪还有半分森严气象?
他压下心头波澜,看向身旁亦步亦趋、满脸堆笑的张猛。
此人修为驳杂,根基虚浮,放在李清的时代,连入玄狱为卒的资格都算勉强,如今竟成了一司狱主?
“张司狱,我久在山中修行,不闻外事,你且说说,如今外界,是何光景?这仙朝律法,玄狱威严,怎就松弛至此了?”
张猛闻言,还是觉得他要发难,便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愁苦与讨好:“陈君,您是高门大派的天骄,不知我等下官的苦处啊!”
他压低了声音:“刚才在里面不好说,既是出来,我也不瞒你,如今这世道,早不比当年啦!各地宗门、世家势大,皇令出了玉京,效力便减三分。咱们这玄狱,名头虽在,可上头拨付的灵石、资源一年少过一年,连维持阵法都捉襟见肘,哪还有余力去管那些动辄移山倒海的大修士?也只能管管这城中凡人琐事,混混日子罢了。”
话语间,他已将陈清引至城中一处雅致楼宇。
“慕法楼”。
陈清看着那牌匾,话锋一转:“你方才说,此楼与我师门有旧?”
张猛一愣,忙堆起笑容:“正是!当年贵派法主,游戏风尘,曾于玄狱微服,结识红颜,广交豪杰。我家祖上,便有幸侍奉过法主他老人家!”他脸上泛起荣光,“传闻,法主最爱此楼佳酿,便是在此,与太一道宫一位姓于的道长一见如故,二人把酒言欢,险些义结金兰!也正因这番际遇,法主静极思动,才有了后来北扫群魔、名动八方的赫赫传奇……”
陈清听得眼角微跳。
这野史传闻,编得未免太过离奇!
他按下心头怪异,正欲顺势套问更多消息,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酥媚入骨的娇嗔——
“陈郎你既已脱困,怎的也不遣人知会奴家一声?害得人家心儿怦怦乱跳,好生担忧呢!”
声音传来,满楼宾客俱是身形一僵,眼神恍惚。
陈清亦觉心神微微一荡,泥丸宫中那点琉璃阴神自然流转,顷刻抚平涟漪。
“魅惑之术?”陈清心头雪亮,“莫非是陈丘路上招惹的红颜之一?看来那牢狱之灾,或非偶然!别是让人给仙人跳了!”
他正想着,香风袭入,一道红影如烟似雾,飘然落入楼中。
来人面覆轻纱,仅露出的肌肤白皙胜雪,身段婀娜曼妙,眼波流转间有股勾魂摄魄的魔力。
但此女尚未站稳,楼外又传来一声雷霆暴喝!
“好个不知廉耻的魔教妖女!安敢以邪术惑乱我家少主心神!”
声震瓦砾,声到人到,一名身高九尺、筋肉虬结的光头大汉,大步流星的走来,他目如铜铃,精光四射,先是狠狠瞪了那红衣女子一眼,随即转向陈清,拱手道:“少主!老莽听说您最近修行不顺?这可太好了!我早就说过,修行之路艰难险阻,哪有回家继承侯爷爵位来得安稳富贵?您此番修行受挫,正是天意!速速随我回府吧,莫再沾染江湖是非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