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中,那枚龙眼大小的丹药,静静地躺在锦缎之中。
    “大人,”
    裴昭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。
    “卑职深知此次行事鲁莽,给大人添了麻烦。”
    “此物……乃卑职在查抄血衣门据点时偶然所得……名唤‘枯木逢春丹’……据说……有‘枯木重生,断根再续’之神效……”
    “枯木逢春丹”五个字如同惊雷般在陆文杰耳边炸响!
    他原本阴鸷刻板的脸庞,在看到那丹药的瞬间,如同冰雪消融般消融!
    那双总是带着算计和阴冷的眼睛,此刻爆发出无比炽热的渴求!
    他死死地盯着那枚丹药,呼吸变得无比粗重。
    多少年了!他暗中寻访、重金求购,甚至不惜动用锦衣卫的力量,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?!
    “给……给我!”
    陆文杰的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一种近乎失态的急切。
    他几乎是抢一般地从裴昭手中夺过了寒玉盒,贪婪地嗅着那奇异的药香。
    裴昭静静地看着陆文杰这副失态的模样,心中稍定。
    看来这丹药,确实戳中了陆文杰最深的渴望。
    “大人,”裴昭趁热打铁,声音依旧恭敬。
    “赵奎罪证确凿,已入诏狱。醉春楼之事,乃是剿灭血衣门匪巢,虽有损毁,却也缴获颇丰,功过相抵。”
    “卑职擅权之过,甘愿领罚,只求大人……能看在卑职一片忠心、为朝廷除害的份上……将此案……了结。”
    裴昭的意思很明白:丹药奉上,赵奎入狱,功劳归您,我的过错您抬抬手放过。
    陆文杰闻言,缓缓抬起头。
    他脸上的狂喜之色并未褪去,但眼神却变得极其复杂,充满了贪婪、算计。
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将寒玉盒盖好,贴身收进怀中,仿佛怕它飞了一般。
    然后,他身体微微后仰,靠在椅背上,重新恢复了那副阴鸷刻薄的模样,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。
    “呵呵呵……”
    陆文杰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,“裴小旗啊裴小旗……你……很懂事,也很能干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刺骨的寒意:
    “这丹药……本官收下了!”
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
    “你私废总旗、擅杀血衣门众、引发骚乱、损毁官民财物的罪过……”
    “还有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一个小小的旗官……实力又突飞猛进……呵呵,你身上……怕是藏着不少秘密吧?”
    “这些事……本官……”
    “都想要好好查一查!”
    陆文杰脸上的笑容如同毒花绽放。
    “丹药我要!”
    “你的命和秘密……”
    “本官……也都要!”
    裴昭的心,瞬间沉入了冰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