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无主之地众多,安南、三宣六慰、哈密等等,这都是昔日前明时期的疆土,要是有人能占下来,封他们过去倒也无妨。
与其让这些勋贵把精力放在花天酒地、为非作歹上,还不如让他们把血流在为国征战上,一块无主之地便是最大的恩赐,勋贵之家必然会倾巢出动,国朝还不用给予具体的赏赐。
若干年后,这些地方已经为汉家疆土,国朝不费吹灰之力收回来,可谓是一举两得。
“苏培盛。”
“传诏宁、荣二府,允其保留祖产。”
当即,雍平帝做出了决定。
“是,陛下!”
苏培盛低头应道。
“先生以为他接下来会怎么做?”
接着,雍平帝的目光投向了轮椅上的邬思道。
“陛下担心年羹尧等人会投向贾家子?”
邬思道一眼就看出了雍平帝的心思。
“九边、卫所不堪用,徒自浪费国朝精力。”
“朕自即位以来,多次从内帑中拨款用于边镇,多亏了老十三经营有道,内务府进项增益,否则,内帑掏空了都无法支撑九边。”
“年羹尧、岳钟琪、张广泗都是九边之中少有的干将,蒙古既平,九边大多数边镇都已经没用了。”
“朕这些天都在思考该如何安置他们,迟迟没有下决心。”
雍平帝的表情显得很纠结,说到底,他没有兵权在手,六部又不听他的,就算想拉拢这些人都无法许出实质意义上的加官晋爵。
“陛下何不将他们交给贾家子。”
邬思道意味深长道:“太上皇能够应允重建京师三大营,将锦衣军交予他,可见其重视。”
“贾家子想要重塑贾家在国朝的威望,恢复昔日宁、荣二公门下遍布两京一十三省的盛景,边军、卫所兵是绕不过去的障碍,且看他如何施为。”
“九边那些将门,哪个不是根深蒂固的地头蛇,他们能愿意让出权利吗?”
“京师三大营没有位置了,年羹尧他们总是会有一层隔阂,现在他们只是一等伯,来日要是成了国侯,乃至国公,他们跟贾家子还能一样亲近吗?”
“朕明白了。”
雍平帝是玩弄权术的高手,自然知道这一手的毒辣。
权利是一个男人成长的最佳补品,在他地位低下时,他可以为了权利臣服,随着地位的增长,野心不断膨胀,他只会把这一切当做耻辱,到那时,年羹尧等人跟贾琰的关系就不一样了。
“陛下大可将边疆之事全盘交给贾家子。”
“例如,河套地两府。”
“要想开发河套地,必然要解决人手问题,宁夏镇、山西镇、榆林镇、大同镇一日不裁撤,大量围绕着四个军镇的卫所限制了百姓、田地的流通。”
“再加上武安侯国这个无底洞,贾家的底蕴全部丢进去都只能听见一声响。”
“利益的驱使会让贾家子做出正确的决定,这些棘手的麻烦就不需要陛下来考虑。”
目光深邃,邬思道再度提议道:“听说,林家女与武侯往来密切,远在江南的兰台寺大夫或可借此机会回归朝堂,太上皇只是不让陛下的潜邸之臣回京,但要是武侯的岳父,那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如海!”
雍平帝一下子想到了林如海,心中产生了许多不一样的情绪。
“东林党人与义忠亲王勾结在一起,致使江南局势糜烂,国朝赋税收不上来。”
“唯有以贾家之力携武侯威势横扫,方可玉宇澄清。”
“江南赋税为天下之最,有了这些,陛下整肃朝纲便有了依仗。”
“此消彼长之下,义忠亲王实力被不断削弱,谈何威胁皇位。”
邬思道一字一句道。
“朕知道了。”
雍平帝眼中露出了坚定之色:“朕会命人关注此事。”
“一旦时机到了,为贾家子赐婚,想必如海得了乘龙快婿,江南局面定然会一扫前尘。”
“老十四失了江南,无异于老虎拔牙,朕又何须忌惮他?”
“九边、卫所兵重新整理之后,父皇手中便只有十二团营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”
“陛下圣明!”
邬思道为雍平帝的果决而赞同,能屈能伸方为真龙天子,一时的得失相比于江山大业,又算得了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