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把手最省力,打磨时哪个角度不伤人,甚至怎么摆放工具最顺手,她都拆解成一个个动作。
到了第三天,车间里已经充满有节奏的作业声。
冲床"哐当哐当"地响着,打磨砂轮溅出点点火星。
王小小正在检查戊组的成品,突然伸手拦住一个正要组装的兵:“这块钢板有裂纹。”
她指着几乎看不见的细纹,“冲压时力道偏了。从甲组开始查。”
徐富贵在旁边看着,终于明白首长的闺女为什么能把生产效率提上来。
她不仅教会了技术,更建立了一套严苛的质量追溯体系。
徐富贵激动道,“照这个进度,月底能出1200百套!”
王小小正用游标卡尺测量钢板厚度,头也不抬:“徐叔,让他们慢点。质量差一套,可能就是一条命。按照一个月1000套吧!”
她六级车工,八小时不停做,可以做出来3套,这是新手,12人一班八小时能分工组装24套就很优秀了,毕竟他们不需要全会,只要掌握一个就行。
另一边,贺瑾,看着眼前的这一群笨蛋,脸色全黑了下来。
教了六七遍了,居然还学不会,他想杀人,他应该在他姐身边,吃好的,得到姐全身心的关怀,而不是在教一群笨蛋。
三天前,贺瑾本来跟着他姐在小作坊,找一些铁,给军军做一辆滑板车。
贺建民背着手,踱步走进小作坊车间,脸上挂着那种王小小一看就知要糟的痞笑。
他没去看那些叮当作响的护具,目光直接锁定了正蹲在地上的贺瑾。
“儿砸——”他这一声拉得老长,带着十足的戏谑。
贺瑾一个激灵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警惕地抬起头。
只见贺建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军绿色的木箱,哐当一声放在旁边的台子上,打开。
里面是几台崭新的、比常见型号更显紧凑精悍的对讲机,以及配套的车载支架和线缆。
“瞧瞧,老子化缘化回来的好东西!”贺建民大手一拍箱子,震得里面的设备都跳了跳,“你设计的最新款,带基础加密模块的!”
贺瑾的眼睛狐疑看着他亲爹,几个意思,拿着他做出来的对讲机对他显摆???
王小小在一旁看着,心里默默给贺瑾点了一排蜡。
以她的了解,这绝对是无事献殷勤。
果然,贺建民下一句就图穷匕见,他揽住儿子的肩膀,一副哥俩好的架势,说出来的话却让贺瑾小脸一垮:
“东西是好东西,可这安装、调试,还有让各团的汽车兵学会用,是个麻烦事啊。老子想了想,这事儿非我儿子出马不可!你设计的”
他指着贺瑾的鼻子,笑得像个抓到壮丁的老狐狸:“你,贺瑾,电子天才!给你三天时间,带着这些宝贝,给老子把师部直属和各主力团的指挥车、侦察车,统统装上!要保证在咱们防区方圆十公里内,通话清晰,加密有效!”
贺瑾抱着那台新对讲机,小脸皱成了苦瓜:“亲爹!我才退烧!而且这么多车,我一个人怎么跑得过来…”
贺建民眼睛一瞪,“谁让你一个人跑了?老子给你派个通信班的兵当助手,我的专车给你用,他负责扛箱子、爬车底!你,就负责动脑子、动手!这是命令,也是实战检验!别跟老子讨价还价!”
贺瑾哀嚎一声,求助似的看向王小小。
王小小面瘫着脸,默默转过头,假装在仔细检查一块钢板的弧度。
心里暗道:小瑾啊,认命吧,你亲爹这是把你当技术苦力抓了,还是名正言顺、物尽其用的那种。
贺建民看着儿子那副吃瘪的样子,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,用力揉了揉贺瑾的脑袋:“好好干!让那群老小子也见识见识,我老贺的儿子有多厉害!”
刚刚退烧的贺瑾,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清闲,就被他亲爹用一箱新对讲机,“绑架”到了颠簸的军用吉普上,开始了为期三天的、覆盖全师的“移动加密通讯”。
而军军一听能去各个军区,立马背着大包小包也跟着跑了,他可以见到亲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