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说,想要历练刘义隆罢了。
刘裕虽然不喜欢刘义隆,但他对于这个儿子并非一无所知,相反,刘义隆镇守彭城时的一些良好表现,刘裕都有耳闻,他很清楚刘义隆是个可造之材。
只是如今既然知道刘义隆在军事层面一窍不通,自然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“就依车士所言。”
听说自己丢了司州刺史一职,刘义隆心中欢喜至极,洛阳那地方谁爱去谁去,他就想跟二哥在一起。
以前父亲不疼,兄弟不爱,刘义隆不得不对自己严格要求,府中幕僚也因此对他多有赞誉。
如今有了兄长的疼爱,他才算恢复了几分少年的天性。
“孩儿多谢父亲。”刘义真躬身道谢,说罢,还扭头朝刘义隆眨眨眼。
刘义隆回以由衷的笑容。
不过,刘义真并不急着离开,如今宋国已经建立,该是时候有所动作了,他拱手道:“父亲,孩儿在关中时,眼见大片田地荒芜,甚觉可惜。”
刘裕闻弦音而知雅意:“车士是想要在关中推行均田令?”
“不错。”
“你此前请求在安定均田,效果如何?”
“将士闻知此事,无不欢欣鼓舞。”
刘裕点点头,他自己就是穷苦出身,年轻时曾先后以砍柴、种地、打渔和卖草鞋为生。
如果当时朝廷能够发布诏令,分给他八十亩露田,二十亩桑田,他自然也会感恩戴德。
“车士计划如何行事?”
“先军后民,孩儿曾逼迫关中士族捐献部曲,前后得兵三万人,若能为他们分配田地,可得三万税户。”
关中士族虽然交出了三万部曲,但那些将士的家人还生活在士族的控制之下,根本就收不上税。
一听能多得三万税户,刘裕哪还按捺得住:“善,为父这就上表,请朝廷恩准。”
说是要朝廷恩准,其实不过是走一遍流程罢了。
刘义真又请求道:“孩儿曾受关中士族恩惠,还请父亲不要在奏疏中提及孩儿。”
刘义隆闻言,心底偷笑,原来二哥还有这一面。
三人是父子、兄弟,刘裕也希望刘义隆今后能够帮到刘义真,所以刚刚与刘义真商议均田的时候,并没有勒令刘义隆离开。
刘裕也忍不住笑道:“放心,这个恶人就由为父来做,反正在你们心中,为父早已经是个恶人了。”
他说的还是指婚的事。
“孩儿不敢。”刘义真、刘义隆异口同声道。
刘裕暗暗摇头,只要他们兄弟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相亲相爱,这比什么都重要。
至于由谁来充当均田大使,刘裕心中自有计较,不可能事事征询刘义真。
今日之所以把他叫来,是考虑到刘义真与刘义隆的情谊,所以想要听听刘义真的想法。
这一次的均田,暂时局限于关中,而非整个北方。
乱世之中,为政重在稳妥,不能操之过急。
只在关中均田,与在整个北方均田,遇到的阻力是不同的。
那些中原士族们,刀子没有落到他们头上前,他们对于关中士族也顶多是同情而已。
等稳定了关中,再推行到中原,尽快恢复北方的生产秩序。
将来北伐的时候,或许就不用再从南方调集大批粮食。
光是中原、关中的产出,就足供军需。
刘裕占据洛阳、许昌等地已经一年,确实没有好生经营,他打算给朱龄石安排一个有能力的长史,协助对方治理地方。
刘义真商议过有关在雍州均田的事情后,便带着刘义隆要向刘裕请辞。
刘裕突然道:“车士,以你的才能,不应继续留在彭城。”
彭城是刘裕的老巢,确实不需要他们父子一起坐镇。
刘义隆闻言急了,他通常在刘裕面前是个闷葫芦,刘裕不问,他不答,此刻却脱口而出:“父亲,储副不宜外任。”
刘裕不理他,继续看着刘义真,说道:“为父打算让你入朝辅政,你可愿意?”
刘义真愕然:入朝辅政?那我不成高澄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