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房外室。
晋朝律法对纳妾有着严格的规定,譬如像王崇国这样的七品主事,只能纳妾一人。
但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有了中意的女子,只要不领回家就行,完全可以养在外边。
其余官吏们也一个个眉开眼笑,他们同样可以趁机捞上一笔。
然而,话音刚落,就有一丑陋男子领着甲士闯了进来:“养济院主事王崇国何在!”
王崇国一见这丑汉,赶忙殷勤上前:“原来是臧督护,不知专程来此有何贵干。”
丑得这么有特色的,除了臧质还能是谁,自然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臧质冷冷道:“你就是王崇国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府主有令,着你速速奉上养济院的账册,现在就交出来吧。”
“这”王崇国略有些迟疑。
臧质很不耐烦,喝道:“交是不交!你想违令吗!”
“不敢,不敢。”王崇国连忙让人取来了假账册,交到臧质的手上,以为可以蒙混过关。
然而,臧质拿了假账册离开后,当天下午,就有出门打探消息的养济院吏员仓惶回来报信:“王主事,不得了了,臧督护带着账册出城去了,听说是要逐一核对。”
众人闻言,无不惊慌失色。
就连王崇国也两股战战,但他嘴上强撑道:“都慌什么,天大的事情也有我顶着。”
其余官吏一想到他与王修的关系,无不松了口气。
殊不知,王崇国此时想的,却是如何把自己摘出去。
他当即赶往安西将军府,向族叔王修求救。
“叔父,侄儿受人蒙蔽,没想到那些人无法无天,竟然敢在抚恤上动手脚,叔父,你可得救救侄儿啊。”
王修听了王崇国的哭诉,人都麻了。
他太了解刘义真了,那不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,也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,但有些钱不能贪啊。
以刘义真对军队的重视,知晓养济院贪腐案,必定盛怒难当。
“救你?如何救你,我都自身难保!”王修咬牙切齿,深恨自己错信了这个族侄。
刘义真把内政全都托付给了自己,养济院官吏贪污抚恤,王修虽然没有从中获利,但也少不得一个失察的罪名。
王崇国献计道:“叔父,不如派人追上臧督护,与他好好谈谈,侄儿也会逼迫院中官吏退回赃款,就当无事发生,免得桂阳公震怒,伤了身体。”
王修何等聪明,立马就察觉了王崇国必定参与其中,否则顶多一个失察之罪,又怎会为了包庇下属,而甘冒风险去蒙蔽刘义真。
他先安抚住王崇国,随后唤来军府的卫士,喝令将此人拿下。
“叔父!这是为何?”王崇国惊愕不已。
王修冷哼道:“有什么话,随我与桂阳公说去!”
说罢,不再理会族侄,亲自押着他往桂阳公府请罪。
在刘义真面前,王崇国一五一十全都撂了,王修不肯保他,刘义真想查,一查一个准。
倒不如痛快交待,少受些皮肉之苦。
这个时代,可没有不准刑讯逼供的说法。
也希望刘义真能看在他主动交待的份上,能够从轻发落。
刘义真听罢,脸色铁青,他让人把王崇国带走,又屏退左右,只留王修一人。
沉声问道:“王修,养济院贪腐一事,你有没有从中捞取好处?”
王修闻言,心中满是苦涩,以前刘义真称呼自己,不是王公,就是长史,何时直呼过姓名。
他连忙自辩:“下吏岂敢辜负府主的信任,况且太尉、府主崇尚节俭,下吏以此勉励自己,生活素来朴素,这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,还请府主明察。”
所谓上有所好,下有所效。
刘裕不爱珍宝,不喜豪华,甚至连府中的侧室都很少。
刘义真每日食不求五味,四季常服不过八套。
他们父子之所以克制自己的欲望,无非是不希望看到奢靡享乐蔚然成风。
人性本就是贪图安逸享乐的,这股风气其实阻止不了,但也要尽量让它来得晚些。
如今乱世尚未平定,一旦君臣沉迷享乐,自然也就失去了进取之心。
刘义真冷笑道:“我明察?养济院贪腐一事,你又可曾明察?”
王修连连叩首请罪。
刘义真其实知道王修并未牵涉其中,对方有着远大的政治抱负,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弄得满身污臭。
想到王修一直以来的辛勤劳苦,刘义真心中不忍:“起来吧。”
王修额头乌青地站了起来。
刘义真道:“我信长史的清白,所以,这件事情我交给你查,务必从重从速从严,给我查得一清二楚,若敢徇私包庇,长史也不必回来向我复命,义真只当信错了人。”
说罢,起身扬长而去。
……
六月二日,刘义真南下的前一天。
长安,闹市。
街口设了一座行刑台,民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。
有中年人指着台上待斩的一群人,疑惑打听道:“他们都是犯了什么罪?”
一名知情人很惊讶:“这几天那么大的动静,你居然都不知道?”
“我今儿入城做买卖,确实不知发生了何事。”
“原来如此,这些都是养济院的官吏,他们上下其手,贪墨桂阳公发下的抚恤,引得桂阳公震怒,但凡贪墨价值超过一百匹布的,都被押到了此地问斩,一百匹布以下之人则被判了流刑,远徙岭南配军,遇赦不赦。”
“为何这么严重!”
“桂阳公最重信义,他们却让桂阳公失信于将士,桂阳公盛怒之下,责令王长史严审此案,就连王长史也都受了责罚,你说这事严不严重。”
吏员还在一条条的宣读养济院官吏们的罪状。
今日的主斩官是王修,他黑着一张脸,看向那群待斩的犯官,尤其是王崇国时,眼睛里都带着难以掩饰怨毒,仿佛恨不得把这群人生吞活吃。
昨日他向刘义真汇报了整个案情,刘义真最终只是因为失察的罪过,罚了王修一年的俸禄。
王修之所以怨恨这群人,倒不是因为被罚了俸禄,而是他太在乎刘义真对自己的看法了。
如今因为这些蛀虫,受到刘义真的责罚,王修是真的打心底恨透了他们。
犯官们都被堵住了嘴,这样是为了防止有人在死前口出污言秽语。
王崇国没想到王修真的会大义灭亲,他不住地用眼神哀求对方,但族叔视而不见,这让他慌了神,哪怕被绑得严严实实,也不住地在挣扎着。
但这些都是徒劳的。
实际上,他低估了王修的狠辣。
王修甚至曾向刘义真请示,希望将犯官的妻女尽数充作官妓,连坐其子嗣,自然也包括王崇国这个族侄的妻子儿女。
但此事却被刘义真否了,只是将他们的家眷全都贬作了奴婢。
时间一到午时,王修不肯耽搁一秒,无视那些犯官们的哀求眼神,当即下令处斩。
一颗颗人头落地,闹市响彻着民众的欢呼与叫好。
刘义真此时不在长安,而在五陵原。
他很忙,需要亲自将少了的抚恤,逐一送上门。
“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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