嘲笑自己。
这就是被激素影响的母爱么?明明她从没有当面回去看过孩子,只是偶尔在保姆把孩子带出来遛弯的时间偷偷开车过去看一眼。
现在竟然开始担心起他的未来了。
夜里三点,她缩在阳台藤椅,将白天存在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放大——
第三张照片,舟舟被顾景淮托在臂弯,小拳头抵在爸爸颈动脉,睡熟了。
她第一次发现,孩子耳垂上有颗极淡的痣,和她一模一样。
阳台上没有开灯,手机屏幕自动降亮度,照片暗下去。
她抬头,看见对面别墅区只剩零星灯火,忽然想起生产那天,医生倒提着粉紫小人,跟她说宝宝耳朵有福窝。
不管怎么样,她儿子应该会是一个幸福的宝宝吧?
接下来的一星期,她把自己关在家里,写了首歌,叫《福窝》。
歌词很简单,隐晦的传达了她对舟舟想说的话,歌曲的后半段有很长的一段Loop的“嗯——嗯——”女声,像哄睡,又像叹息。
沈彻说太冷,会上不了榜。
她却把母带直接丢给平台,零宣传。
上线一星期后,这首歌空降午夜电音榜第十。
评论里有人写:
“听哭了,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我妈当年把我扔在外婆家,自己南下打工,我们母女十年没有联系,现在相处也是淡淡的,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也爱过我。”
林亦棠把那条截图,发给沈彻:
“看,有人听懂了。”
之后的日子里,她开始接商业曲,价开得极高,且条款苛刻——
不做宣传、不拍MV、不露面。
品牌方咬牙同意,因为“林亦棠”三个字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含金量。
偶尔收工,她常绕远路,开到澜水别墅,戴着墨镜站在小区游乐场树下静静的等,偶尔可以看到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孩子,跌跌撞撞的,被保姆牵下楼去沙坑玩儿。
有时,也会看到小东西左脚踩右脚,把自己绊倒了。
她下意识想上去扶,但还是忍住了。
既然决定缺席他的人生,就不应该再去打扰。
从那天后,林亦棠几乎很长一段时间,没有再去过澜水别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