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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瞧这细皮嫩肉的,穿得人模狗样,不像是来逃难的。怎么,县城里的富家老爷小姐,也流行来咱们这穷山沟里体验生活了?”
    张平眉头微皱,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,只平静地递上自己的户籍文书。
    “我们是来落户的,麻烦登记一下。”
    “落户?”
    那官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夸张地大笑起来,“有钱不住县城,跑来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落户?脑子被驴踢了?”
    笑罢,他才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书,在桌上一本破旧的册子上胡乱划拉了几笔。
    登记完,他从一个钱袋里慢吞吞地数出几枚铜板,“啪”地一声丢在桌上。
    “行了,一人二十文,官府发的安置钱。拿去吧。”
    张平的目光落在那几枚少得可怜的铜钱上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    按大周律,流民安置,每人至少发放一百文安家钱。
    这官差,竟敢克扣八成!
    “不够。”张平的声音很轻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。
    那官差一愣,随即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怒意。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小子,你别不识抬举!给你钱就不错了,还敢嫌少?”
    “我再说一遍,不够。”
    张平的目光直视着他,犹如两柄出鞘的利刃,“剩下的,拿出来。”
    官差被他看得心头一跳,但常年在此作威作福的习性让他瞬间强硬起来。
    他一拍桌子,唾沫横飞。
    “剩下的?剩下的当然是官府收的保护费和安置费!你们以为这地方是白住的?没有我们维持秩序,你们这几个细皮嫩肉的,不出三天就得被那些饿疯了的灾民撕了!二十文,爱要不要,不要就滚!”
    张平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。
    他缓缓上前一步,态度强硬得如同万年寒冰。
    “看来,你是敬酒不吃,想吃罚酒。”
    “罚酒?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罚酒!”
    官差被彻底激怒,猛地后退一步,扯着嗓子朝棚子后面大吼。
    “来人啊!有人在这儿闹事!给我打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