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言,冷笑一声:“回去告知陆沉锋,这批战马,是我云州将士用性命换回来的。谁想要,就拿命来换!”
    话已至此,凌川更是以强硬姿态直指陆沉锋,柴宏陉心知再僵持下去,不过是自取其辱。
    “末将……必将将军之言带到!”他脸色铁青,不再多言,径直起身,翻身上马引着麾下十余骑,掉转马头,疾驰而去。
    尘埃稍定,凌川望着那一行人远去的背影,目光微凝。
    平心而论,他从未存心与陆沉锋为敌,虽至今未曾谋面,然阴差阳错之间,二人竟已步步走向对立。
    先是自己收回蕲阳山铁矿,继而孙家四郎孙季璠之死,再有温砚秋之死,加之今日马场冲突……恩怨叠积,渐成难解之结。
    凌川内心实则矛盾,陆沉锋终究是陆含章老将军之子,而陆老将军于他确有提携之恩,更曾向卢恽筹力荐他出任云州副将。
    若他日真与陆沉锋彻底撕破脸面,乃至兵戎相见,置陆老将军于何地?这绝非凌川所愿见。
    然则,无论凌川有心与否,他与陆沉锋之间的纠葛早已深缠难分。他隐隐预感到,终有一日,两人间必有一场更大的交锋。
    凌川心里明白,二人矛盾之所以难调,更深处,皆因北系军那至高权柄之争。
    此前,北系军上下皆视陆沉锋为北系军下一任主帅的不二人选。
    可随着他凌川异军突起,声望日隆,加之有大将军卢恽筹屡番青睐赏识,种种迹象,难免令人揣测。
    无形间在向军中将领传达着一个信号,那就是自己或许会成为下一任北系军统帅的第二个人选。
    纵使凌川自身并无此念,然世间之事,有时自身的意愿反而无足轻重,他人之所想,方为关键。
    此事于凌川而言,不过是一段无足轻重的插曲。
    他转身走到王福生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干得不错,没有丢云州军的脸!”
    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让王福生内心激动澎湃,也正是今日的这番经历,让他打破了内心的懦弱,激活了体内的血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