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恨不得将号兵打死。
    这一晚上,敌袭的号角响了一次又一次,每次刚披甲准备出营,又被告知回营继续睡觉,这换做谁都会炸毛。
    所以,这一次,各营士兵的响应速度都很慢,甚至很多人带着怨气,也只是翻身坐起,并未着急去披甲。
    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,很快就有人来通知,跟之前一样,只是敌军袭扰,大家继续睡觉。
    事实上,不光是士兵,很多百夫长乃至千夫长也是如此;哪怕很多人嫌麻烦选择披甲睡觉,也没有立即出营集结。
    他们都明白,周军用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无法修整。
    然而,这一次的号角却久久不息,甚至比之前更加急促,这让很多将领都感觉到了不安。
    直到四周响起了震天喊杀声,各营士兵才察觉到不对劲。
    “杀……”
    一声震天大吼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,一支三千人的重骑兵从武定关方向杀来,此时已近在咫尺。
    领兵之人不是别人,正是白天在阵前斩杀雷烈的唐岿然。
    三千重骑如滚滚浪潮袭来,直接拍向军营,营帐中,很多士兵还没反应过来,重骑兵便撕裂毡布杀了进来,一杆杆闪烁着冰冷寒芒的长枪刺入他们的身体之中,滚烫鲜血迸射而出。
    三千重骑兵与两万大军相比确实算不上什么,正常情况下,大概率会陷入敌阵之中被围困致死。
    但,那只是正常情况下,眼下,天地一片漆黑,胡羯军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,最主要的是,经过之前的多次袭扰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,对于之前的敌袭号声也没当回事,以至于错过了列阵时机。
    现在,敌军已经杀入帐中,想要列阵御敌根本不可能,再加上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恐惧,很快便出现了溃逃现象。
    溃逃这种事情就像是瘟疫一般,一旦滋生将迅速蔓延,士兵内心的恐惧也会成倍增长,因为,他们的恐惧不仅仅来自敌军,还有满脸惊慌逃窜的同伴。
    “压上去,杀光他们!”唐岿然声如惊雷,手中长枪直指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