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闷,傅祗提防着司马骏,都是在说套话。
    酒过三巡后,司马骏对身边那位副将轻轻摆手,只留下石守信。
    傅祗也心领神会,让身边的亲兵离开军帐,在军帐外等着。
    现在的局面,是二对一,已经没有外人在场了。
    司马骏没有开口,而石守信则是似笑非笑的对傅祗低喝道:“傅祗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!”
    “这……从何说起?”
    傅祗并不认识石守信,但他是见过司马骏的。
    他看向司马骏,希望对方站出来解释一下,司马骏只当是没看到一样。
    见傅祗不说话,石守信继续诈唬道:“把司马孚的信交出来,右将军可以保你不死。要不然,即便是你现在投诚,晋王事后也一定会清算你的。”
    傅祗再次看向司马骏,后者对他点点头道:“石司马的意思,就是我的意思。”
    “您便是石守信?”
    傅祗没有搭理司马骏,而是看向石守信问道,连称谓都改了。
    “看来,石某还是有点名气啊。”
    石守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:
    “你父亲傅嘏,当年可是司马氏的盟友,今日是多事之秋,你带兵来洛阳,不妥的吧?
    这比心怀不轨之辈站出来闹事,更加惹人恼怒,事后晋王绝对饶不了你的。
    今日若是没有遇到右将军,你死定了!过几日就会全家死光!
    快拿出来吧,现在交出来还能活命!”
    他伸出手,双目直视傅祗。
    “唉!傅某并无不敬之意,来洛阳亦是为了勤王。”
    傅祗长叹一声,随口辩解了一句。
    他从袖口摸出司马孚写给他的那封信,将其递给石守信。之后便是安静的闭上嘴,没有再狡辩。
    此时此刻,司马骏脸上居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。他的表情虽然很奇怪,但却没有多说一句话。
    就这样在旁边看着石守信出面交涉,没有打断对方。
    “右将军,信在这里了。”
    石守信将信交给司马骏,后者直接揣进袖口,连看都没有看一眼。
    这一幕让傅祗有些意外。
    “傅太守,你部现在被右将军征调了,我们即刻出发,前往洛阳勤王。
    其他的事情,我们不问,你也不要问,听命行事即可。
    等这件事结束后,这封信还给你,我们也不会看的,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。
    傅太守以为如何?”
    石守信说得镇定自若,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,就是在平静的下达命令。
    是告知傅祗,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见!
    因为傅祗知道,司马孚的这封信如果呈送到司马昭面前,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,不问可知。
    他根本无法反抗。
    “如此甚好,那一切便由右将军做主了,傅某听命行事。”
    傅祗一脸正色说道,对司马骏作揖行了一礼。
    眼见事情办成,司马骏也不含糊,让傅祗取来火漆,封住了信封的口子,然后在傅祗面前晃了晃。
    “傅太守,军情如火,你马上拔营起寨,跟我们一起出发吧。
    这封信,事后一定会还给你的。”
    司马骏丢下一句话,然后便带着石守信走出了军帐。
    等一行人离开傅祗大营后,他这才一脸好奇看向石守信询问道:“就这么简单摆平了?”
    “对,就这么简单。各取所需罢了,傅祗不会反的。”
    石守信点点头道,始终面色平静如水。
    “如果是我,就会一刀把傅祗砍了,夺其军,杀进洛阳城。”
    司马骏身边那位身材高大的副将说道。
    “文鸯,你还是少说两句,这样做丢人的是你自己。”
    司马骏忍不住讥讽了一句。
    “石司马耍嘴皮子,也就能对付对付傅祗这般的人。
    真要上了战阵,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都不如真刀真枪的干!”
    文鸯显然是不服气,怼了司马骏一句。
    后者摇头失笑,也不搭理他,只是继续跟石守信热络的闲聊,拉拢之意不加掩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