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来丞相家里捡漏,才是真正为自己办事。
    办完这件事以后,石守信觉得自己在蜀地已经拿到了最想要的东西,之后再做什么事情,可以把私心藏起来,尽量笼络部曲为主,不必为他本人谋划什么了。
    随后,石守信来到关押邓忠的厢房。
    和邓艾不同,邓忠似乎已经猜到了石守信为了什么而来。
    “您是石监军?”
    邓忠疑惑问道。
    石守信点点头道:“是的,这次来是跟你交个底的,你父亲必死无疑。”
    听到这话,邓忠没有激动,也没有愤怒,而是长叹一声道:“晋公声势浩大的发动伐蜀之战,结果伐蜀成了灭蜀。这个灭国之功被我父亲拿到,晋公岂能容得下他?”
    咦?
    石守信有些诧异,邓艾的长子,脑子还是清醒的啊,居然没有喊冤。
    “是这个道理,晋公花了大把的钱,又动用了许多人脉,前前后后忙个不停,总算把婚事定下来了。
    结果大婚之日,入洞房的是你父亲,和新娘子成婚的也是你父亲,试问做了嫁衣的晋公会作何感想?”
    石守信用了一个很贴切的比喻,让邓忠去揣摩司马昭此刻想杀人的心情。
    “那我父子二人死定了。”
    邓忠整个人都耷拉着身体,气力已经被抽干了。
    他还能说什么呢,都到这个份上了,他还能说什么!
    “今夜,这个院子的守备,会特别虚弱。趁着守卫睡着了,你便可以从成都北门走,悄悄离开。
    不要走剑阁,直接从阴平小道回陇右,隐姓埋名。
    当然了,你以后也可以来找我,不过要等伐蜀大军返回洛阳以后。
    最好是等晋公去世以后。
    你父亲死定了,钟会想杀他,晋公必杀他。
    而你只是听他的命令行事,罪不至死,所以我放你一马。
    今夜走的时候记得去马厩里面牵匹马,干粮和细软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。”
    石守信长叹一声,起身便要走。
    “恩公!”
    邓忠立马就跪了!
    “起来吧,我也有自己的私心,并不是单纯为了帮你。
    你父亲自取灭亡,你就别再劝了,晚上悄悄的走,知道吗?”
    石守信将邓忠扶起来,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。
    “今日救命之恩,邓某将来必定以命来报!”
    邓忠没有纠结邓艾必死的事情,而是直接对石守信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。
    “可以了,我又不是挟恩图报之辈。记得别傻乎乎的去洛阳,找晋公主持公道。
    自从偷渡阴平开始,你父亲,或者说你父子,在晋公眼中就是必死之人!”
    石守信最后问了一句。
    邓忠缓缓点头,他不像他父亲那么顽固,自从石守信说了那个自己花钱却是别人娶妻的事情后,他就明白,自家父亲没救了。
    走出邓忠所在的厢房,石守信忽然愣住了,他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:
    等钟会来了以后,我踏马住在哪里呢?总不能还住军营吧?
    就算他想住军营,钟会也不会允许的。当然了,石守信的逼格,也不配住在诸葛家的宅院。
    这里估计已经被钟会看上了。
    一时之间,石守信居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歇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