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跑了好远。
周逸尘摇下车窗,胳膊肘搭在窗沿上,让外面的凉风吹进来。
“师兄,昨晚没睡好吧?”
周逸尘没看陈卫东,目光看着窗外倒退的红砖墙,随口问了一句。
正在开车的陈卫东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一声。
“神了,这你都能看出来?”
“是没睡好,你也知道,老首长那是硬汉,当年腿上取弹片都不带哼一声的主。”
“现在被这病折腾得整宿整宿睡不着,我这心里……”
陈卫东叹了口气,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。
周逸尘转过头,目光落在陈卫东的侧脸上。
“放心吧,师兄。”
“只要不是神仙难救的死症,我就有办法处理。”
这不是安慰,这是七级医术给他的底气。
也是一个医生对病人家属最重的承诺。
陈卫东侧头看了周逸尘一眼。
只见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师弟,眼神清亮,坐姿挺拔。
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,绝不是装样子的。
“行!我就信你这句话!”
陈卫东猛地一踩油门。
吉普车发出一声欢快的轰鸣,加速驶出了狭窄的胡同,朝着城外的疗养院方向疾驰而去。
吉普车出了城区,路面就开始颠簸起来。
陈卫东把着方向盘,手背上的青筋时不时崩起两根。
“老爷子姓曹,也是个倔脾气。”
“当年腿上中枪,硬是用刺刀把肉挑开,自己把弹片抠出来的。”
“现在岁数大了,那条腿反倒成了祸害。”
周逸尘听着,没接话,只是微微点头。
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卫东之前提过的症状。
车子拐进了一片幽静的林区。
这里是松江市的疗养院,门口有持枪的卫兵站岗。
陈卫东掏出证件,卫兵敬了个礼,大铁门缓缓拉开。
院子里很静,只有几声鸟叫。
车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。
还没进门,就听见屋里传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陈卫东脸色一变,推门就往里冲。
周逸尘跟在后面,稳稳地跟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