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……您要回宫了?!”
燕濯绪挥手,“带着孤的东宫印信去,若丞相敢阻拦,把他也一并抓了。”
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,被人磋磨这么多年,他若是被蒙在鼓里,就是废物一个。
若是心中有数,便是没尽到半点做父亲的责任。
横竖都该受点罪。
朔风激动不已,“是!属下即刻回东宫取印信!”
皇上若是知道殿下肯回宫,别说一个丞相,就算让他自己去狱里待两天,他恐怕都是愿意的。
丞相自然也知道陛下的心思。
必定不敢阻拦。
“等等。”燕濯绪叫住他。
把装着那方染血巾帕的匣子交到他手中,“此物送到皇宫,母后手中。”
“你告诉她,沈知意是孤此生认定,唯一的太子妃。”
“她的清白,不容任何人置喙诟病。”
“除了她,孤不会要任何女人。”
“是!”朔风郑重接过匣子,小心翼翼地放好。
他拱手离开。
燕濯绪望着再次空寂的禅房,在夜色中,沉默地坐了很久。
长明灯火跳跃。
他一瞬不瞬地盯着。
盯到它彻底熄灭。
这一次,他没有添油。
天蒙蒙亮。
他起身,脱下身上的僧袍,小心叠好,换上一身玄衣,先去了禅房,确认沈知意仍在安睡。
他俯身,吻了她一下。
沈知意在迷蒙中,抱住他的手,贴了贴,“唔……殿下……”
她翻了个身,继续睡。
燕濯绪沉黑的眸,重新燃起光亮烈火。
他漂浮的心安定下来。
摸摸她的脸,起身离开,前往内殿面见了无方丈。
他好似已经等了他许久。
“空尘,你来啦。”
他仍旧那样慈悲地望着他。
燕濯绪对他行了个大礼,双掌合十,深深叩首,“弟子尘缘未了,修行不足。”
“特来拜过方丈,请方丈,准我还俗。”
了无捻着佛珠,望着殿外逐渐升起的旭日,道:“佛法在世间,不离世间觉。离世觅菩提,恰如求兔角。”
“出世入世,都是修行啊……”
他合上眼,也躬身道:“贫僧,送别太子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