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云阳城内,十几个最大的士族家主,正围坐一堂。每个人的脸上,都写满了,如同末日降临般的,绝望与愤怒。
    “反了!反了!那墨尘小儿,当真是疯了!”一名白发苍苍的士族家主,一拳砸在桌子上,气得浑身发抖,“他这是要,与我们整个南安郡的士族,为敌啊!”
    “没错!我们不能坐以待毙!”另一名豪商也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我等在南安经营百年,根深蒂固!他墨尘,不过是一个仗着圣眷的幸进小人!我们联合起来,我就不信,他敢,将我们所有人都杀光!”
    “对!我们联合起来!抵制他!架空他!我看他,能奈我何!”
    一时间,群情激愤。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,都投向了,坐在主位上,一直沉默不语的,赵文辉。
    他们知道,在这云阳城,唯一能与墨尘,说得上话的,唯一,有可能让他回心转意的,只有他,这个名义上的……岳父。
    赵文辉看着众人,脸上,露出一丝,比哭还难看的苦笑。
   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    那个年轻人,一旦做出了决定,就绝无,更改的可能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名管家,神色慌张地,跑了进来。
    “老……老爷!不好了!”
    “考工司的……墨司丞,派人,给您,送来了一份‘贺礼’!”
    “贺礼?”
    赵文辉心中一突,生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。
    他让人,将那份“贺礼”,呈了上来。
    那是一个,极为精致的,紫檀木盒。
    当着所有人的面,赵文辉颤抖着手,打开了木盒。
    盒中,没有金银,没有珠宝。
    只有,一柄,小小的,由最上等的“考工钢”打造的,锋利无比的……戒尺。
    戒尺之下,还压着一张纸条。
    纸条上,是墨尘那熟悉的,清秀,却又带着冰冷锋芒的字迹。
    上面,只有一句话。
    ——“闻岳父大人,乃云阳主簿,一城之表率。”
    ——“明日,商税司前,儿婿,静候岳父大人,第一份,以正视听的……”
    “账簿。”
    那一刻,赵文辉,只觉得,天旋地转。
    他知道,他那好女婿的屠刀,终于,还是,第一个,落在了他自己的,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