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城墙,从靖康之变的废墟——无数段被遗忘的对话、争辩、低语,顺着根系涌来。
“天若不公,人可改之。”
“一粒种,能活三年土。”
“火药不是杀人的,是开山的。”
这些话,曾经被他当作背景音,当作文明进步的杂音。现在,它们成了反向注入的养分,压进了那个“它”的基因里。
林深笑了。
他知道,自己输了身体,赢了根。
浑天仪轰然炸裂,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夏朝骨文阵列。那不是警告,不是契约,而是一行最朴素的农谚:
“春不种,秋无收。”
阵列成型的刹那,时空裂缝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,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痛,又像是在……学习。
林深的意识体已经近乎透明,只剩下一双眼睛还亮着。他看着那阵列缓缓沉入时间深处,像一粒种子落进冻土。
他知道,春天不一定马上来。
但他种下了等春天的人。
航天服的计时器停在3.2%的时间流速偏差上,屏幕裂了道缝,渗进雨水。林深最后看了一眼东汉太学的屋檐,那里有一片瓦松在雨中轻轻晃动。
他抬起手,指尖触向虚空。
不是去抓什么,是像农民撒种那样,轻轻一扬。
然后,他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,再没出来。
雨还在下。
河床深处,那枚由节气与星轨编织的锚点,正缓缓脉动。
而在某段尚未被标记的时间线上,一个孩子蹲在田边,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下一个歪斜的符号——像甲骨,像电路,像一句未完成的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