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嘀咕:“瞧独孤昭与赵虔及他们身后那些人的神情,恐怕真如孙植所言那般......”
    “今日真有大事要发生!”
    “他们会从何处下手呢?”
    念及此处,小皇帝的眸中,闪烁着期待.....
   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
    “吉时已到!——恭请大冢宰登坛祭天!”
    司仪官的声线穿透风雪,在南郊坛上空荡出清亮的回音。
    这声唱喏像一块巨石投入静水,瞬间打破了坛下的凝滞。
    群臣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聚过来,落在宇文沪身上。
    有人眼底藏着期待,有人眉峰微蹙,还有人垂下眼睑,手指在袖中悄悄蜷缩.....
    宇文沪整了整玄色祭服的前襟,玉扳指在指节上轻轻一转,转身踏上第一级石阶。玄色的袍角扫过积雪,留下一道浅痕,九十九级台阶在他脚下缓缓展开。
    “堂兄,你说宇文沪该有多得意啊!”
    宇文俨望着宇文沪的背影,用手肘轻轻顶了顶身侧的宇文伦,压低声音道。
    大冢宰,真就不设防吗?..........宇文伦眉宇间弥漫着凝重,心中泛起了嘀咕,却不忘假意附和:“是啊!登高易跌重......”
    “走吧!”
    “咱们往宇文橫那边靠......”
    宇文俨并未察觉异样,目光锁定另一边的宇文橫,轻轻挪动了脚步。
    眼看他起高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,小皇帝在等着这位堂兄大冢宰步陈宴的后尘.....
    也在期待着自己不久之后的大权在握!
    “宇文沪啊宇文沪,咱们相斗快一年了吧.....”
    同样望着大冢宰背影的还有独孤昭,眸底闪烁着锐利,像藏在深谷里的寒潭,表面平静,底下却暗潮汹涌,心中暗道:“今日所有的一切,都该划上一个句号了!”
    他扯了扯嘴角,目光落到了同宇文橫,并肩站在一起宇文泽的身上,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:“在你死后,老夫的外孙会承袭晋王爵位,会继承你所有的一切!”
    “你这唯一的独子,也将在不久之后,去阴曹地府与你相会的!”
    宇文沪的靴底踏上,最后一级石阶时,积雪被碾出一声轻响,在坛顶的寂静里格外清晰。
    立在黄罗帐前,玄色祭服上的落雪被风卷去大半,只剩肩头还沾着几片白,与帐顶的流苏遥遥相对。
    司仪官早已候在案旁,手中捧着一卷祭文,见他站定,便扬声唱念起来。
    祭词的字句古朴庄重,在风雪里荡开,从“维大周明德一年,岁在癸酉”到“祈上苍垂佑,国泰民安”,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冰,透着不容置疑的肃穆。
    念罢,司仪官将祭文收起,转身从案上取过三炷檀香。
    火光在风里明明灭灭,将他的影子投在朱红毡毯上,拉得细长。
    “请大冢宰敬香!”他躬着身,将香递向宇文沪,声音里带着程式化的恭敬。
    “愿神明护佑大周,岁岁丰登。”宇文沪抬手接过,指尖触到香柄的温热。
    说罢,便将檀香插入香炉,三炷香齐齐挺立。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“不对!”
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!”
    宇文沪猛地察觉到了异样。
    那青铜炉身原本泛着温润的光泽,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丝异样的暗红,炉口的烟气不再是舒缓的袅袅。
    而是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着,突突地往上冒,带着股焦灼的躁动.....
    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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