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旁边还有两人,左边那个是去而复返的武定,右边那位年近四旬,身着宝蓝色团花直缀,面容与乔文轩有四五分相似,但气质更为沉凝刚毅,眉宇间隐含煞气。
此人便是乔望山的长子、乔文轩的大哥乔文灏。
乔望山如今年事已高,有限的精力都放在盐业协会上,族中庶务和对外交际都由乔文灏负责。
先前他收到乔文轩心腹小厮的报信,立刻找到程东报官求援,然后在赶来的半途遇到了武定。
面对气势凶悍的巡检司兵丁,桑承泽和四名手下依旧面无惧色。
乔文灏冷峻的目光扫过室内的满地伤者,看到满脸是血跌坐角落的幼弟,一股惊怒瞬间直冲天灵盖。
“文轩!”
乔文灏一声怒喝,直接冲了过去。
“想必这位就是乔家老大?别担心,你弟弟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。”
桑承泽优哉游哉地拿起帕子擦擦嘴,然后站了起来。
乔文灏强忍震怒,将乔文轩扶起来交给小厮,又让人把地上的伤者一个个扶出去进行简单的包扎,压根不去看耀武扬威的桑承泽,只对程东拱手道:“程巡检,漕帮众人公然行凶,视王法如无物,请大人为乔家主持公道!”
之前在来时的路上,程东听武定讲过这场冲突的原委,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站在乔家这边,当即沉声道:“来人,将行凶者锁拿,带回府衙问话!”
巡检司的兵丁旋即迈步上前,腰刀纷纷出鞘。
漕帮众人虽然身手强悍,但此刻他们若是出手,整件事的性质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。
方才他们再怎么凶狠,打伤的也只是没有官身的乔家众人和画舫打手,若是和巡检司的人动手,那他们就是犯上作乱。
四名漕帮高手不约而同地朝后看去,桑承泽皱眉道:“慢着!”
程东冷冷道:“桑承泽,难道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否认伤人之举?”
“当然不会,小爷素来敢做敢认,便是在你们薛大人面前,也敢承认是我将他们打成这个样子。”
桑承泽前行两步,迎着程东的审视,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听说薛大人是家喻户晓的青天大老爷,程巡检在他老人家麾下当差,想来不会颠倒黑白冤枉好人,对吧?”
程东险些被这番话气笑。
他很清楚漕帮的实力有多么雄厚,也知道桑世昌不是好招惹的人物,但是他更不敢让薛淮失望,今日若是宽纵这些行凶者,明天他就可以收拾铺盖滚回老家。
一念及此,程东的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柄,缓缓道:“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。”
“好!”
桑承泽面露笑意,从容道:“我听说这揽月舫乃扬州画舫之最,便带着几个弟兄来见识一番,谁知那位乔七爷占着最大的雅间,我一时冲动便闯了进来,这确实是我的错,我承认。”
乔文灏立刻说道:“姓桑的,你不止做了这些,你还出言羞辱家父和乔家门楣,后面更是出手打伤这么多人,你还想狡辩不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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