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瘦西湖画舫,行淫辱之举!王氏不堪受辱,于你离去后投湖自尽!”
    薛淮的声音砸进刘谋的耳中,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四公子呆立当场。
    这件事他做得极其隐秘,只有身边几个心腹知晓,连苦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,薛淮又是如何得知?
    不对……胡庆……
    刘谋忽然想起来,事后他曾和胡庆之侄、原府衙经历胡全一起饮酒,席间曾不小心说漏嘴。
    大堂内死寂一片,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    薛淮冰冷的视线停留在刘谋脸上,继续说道:“太和十六年五月初九,只因一句无心之语的冲突,你暗中指使城内青皮闲汉十余人,将海门县书生肖云殴打致死!本官已经派人将其中几人捉拿归案,如今人证物证皆在!”
    刘谋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,汗水顺着鬓角流下,支吾道:“草民……草民没有……”
    “还敢抵赖?”
    薛淮厉声道: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!你仗着刘家之豪富,视王法国纪如无物!这两桩案子不过是冰山一角,你现在给本官睁开眼睛,看清楚这十年来你究竟做过多少恶事!”
    他抬手将那本卷宗朝刘谋的面庞砸了过去。
    刘谋直到此刻还没有回过神来,他根本想不到事态为何会变成这样,今日他奉刘傅之命前往玉堂丰总号巡视,刚好碰到府衙差役闹事,虽然那个江胜提了一嘴,可刘谋并未当回事。
    他又不傻,当然不会亲手沾惹血污,往常做的那些事也都处理得很干净,并且知情者极少。
    然而此刻在公堂之上,薛淮竟然准确无误地掀开他的老底,这让刘谋一颗心如坠冰窟。
    他顾不得脸上被砸的疼痛,艰难地捡起那本卷宗,只看了一会便浑身发抖。
    果如薛淮所言,卷宗之上清晰记载着他这十年来做过的大部分恶行。
    薛淮神情冷峻,心中却是颇为感慨,他原以为胡庆藏着的秘密是刘家等豪族利益往来的线索,没想到胡庆那厮居然暗中搜集了很多刘谋之类纨绔子弟的不法证据。
    此刻他按下翻涌的思绪,肃然道:“刘谋,你罪孽滔天难容于世,本官现按《大燕律》,将你剥去锦服戴上枷锁镣铐,立即打入扬州府衙死牢严加看管!待本官核实你所有罪行,一并具本呈奏!绝不宽贷!”
    “厅尊!”
    刘谋仓惶出声,两名魁梧衙役如猛虎出柙大步上前,一人掐住他脖颈按倒在地,另一人粗暴地当场扒下他一身华贵的锦服。
    “啊!你们敢!我可是刘家四少爷!”
    刘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    “闭嘴!”
    抓他的衙役狠狠一巴掌扇过去,同时熟练地将其反剪双手。
    昔日在扬州城横着走的刘四公子,此刻如同被扒光羽毛的公鸡一般狼狈不堪。
    他被衙役的耳光打得满眼金星,即便眼神无比怨毒,终究不敢再挣扎嚎叫。
    薛淮漠然地注视这一幕,继而冷声道:“带下去!”
    “喏!”
    衙役迅速应下,随即两人拖着刘谋前往府衙死牢。
    这场堂审就此落幕,薛淮缓缓站起身来,余光注意到堂外那个仓惶离去的小吏,不由得冷冷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