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能见到爹娘眉头紧锁的神态,年幼的她无所适从,直到从京城而来的薛淮出现在她面前,陪着她开解她,带她在扬州城内散心,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对方永远明亮的双眼。
去年京城重逢,沈青鸾其实能感觉到如今的薛淮和当年的淮哥哥有很大不同,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,既熟悉又陌生,他明明站在她面前,却有几分不似当年。
直到此时此刻,沈青鸾终于释然。
人不会一成不变,十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,尤其是像薛淮这般经历过人生剧变、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,更不可能还像儿时一般天真明亮。
无论如何,他的底色没有变,只是学会了一些心机和手腕,而这恰恰是沈青鸾希望看到的转变,否则她担心薛淮扛不住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。
沈青鸾将思绪拉回来,问道:“淮哥哥,你怎么看待这次的认窝大会?”
先前她便说过府城那边近来的动静,薛淮想了想说道:“沈叔父打算如何应对?”
“最近家中的现银不太够,但是盐运司那边得有一个交代,也得让那些追随我家的中小盐商吃下一颗定心丸,因此我爹打算找相熟的钱庄临时拆借一笔银子。”
沈青鸾毫无隐瞒,又问道:“淮哥哥,你觉得这样妥当吗?”
薛淮并不擅长商业领域的事务,而且他觉得以沈秉文的见识和阅历,应该不会犯那种基础的错误,不过他更习惯从全局思考问题。
所谓认窝大会本质上是盐运司谋求政绩的举动,他们从盐商手中获得大笔银钱,固然在这个过程中免不了有人中饱私囊,但最终能给国库带来实打实的进项,因此中枢对盐运司官员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除非下面的人闹得太过,且没有打点好方方面面的关系。
从这一点来看,盐运司肯定不希望认窝大会出现波折,想来沈秉文也是基于这个判断,决定临时拆借银子度过难关。
沈家的固定资产当然很雄厚,问题在于除非到了绝境,沈秉文不可能出售产业,要知道广泰号经营着钱庄,万一引发信任危机出现挤兑的情况,破产并非危言耸听。
在不动用钱庄本银的前提下,找同行临时拆借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。
想到这儿,薛淮正色道:“此举并无不妥,只是不知沈叔父准备找哪家拆借?”
沈青鸾快速回道:“乔家。前些年乔家和刘家斗得你死我活,两边势同水火,这也是我们沈家能够稳步发展的原因之一。如今乔家和其他三家老死不相往来,与我们沈家走得比较近,两边的往来逐年增多,乔老爷子和我爹亦成为忘年交。”
“乔家……”
薛淮来到扬州几个月,对本地势力已有非常深刻的了解,和其中很多家都打过交道,唯独这个能和刘家平起平坐的乔家始终藏在迷雾之中。
他至今没有见过乔家有分量的人物,只从侧面接触过一些和乔家有关的秘密。
片刻过后,薛淮沉吟道:“你转告沈叔父,最好不要对乔家抱有绝对的信任,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好。”
沈青鸾乖巧地应下,继而道:“淮哥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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