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议甚好,不知雅集会在何处举行?”
    高廷弼微笑道:“我已经和西城瞻雪阁的东家说定,那天他们闭门不迎客,只招待我等同年。”
    薛淮想了想,允诺道:“蒙匡时兄相邀,愚弟那日必定赴约。”
    高廷弼喜道:“我就知道景澈老弟是个痛快人,雅集会在二十三日巳时三刻开场,请柬上亦有标注,还望老弟莫要延误。”
    “这是自然。”
    薛淮应下。
    两人闲谈片刻,薛淮便起身告辞。
    高廷弼亲自送到门外,看着薛淮修长清秀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抹阴鸷,无声冷笑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翌日,沈府。
    薛淮对这座宅邸并不陌生。
    记忆中他曾来过很多次,只是越清晰的回忆就越不美好,原主和沈望因为政见的分歧,从一开始无比和谐的关系到后来逐渐增多的争执,那些剑拔弩张的画面令人惊心。
    好在经过查办工部贪渎案后,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,以沈望的胸怀气度,更不会介怀往事。
    此刻他站在阶上,看着薛淮和几名长随提着一大堆礼品,不由得打趣道:“来时有没有被御史瞧见?”
    “瞧见也无妨。”
    薛淮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弟子给老师送年礼,这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也是我占理。”
    沈望笑了笑,温言道:“好了,这些东西交给管家吧,你随我来。”
    “是,老师。”
    薛淮没有显摆他带来的礼物有多贵重,沈望根本不在意这些,只要他这个弟子有心便可。
    他跟着座师见了师母和几位师兄弟,随即两人来到书房。
    落座之后,薛淮打量着沈望眉眼间残存的疲惫之色,关切地问道:“老师,工部那个泥潭很麻烦?”
    “不算麻烦。”
    沈望淡然道:“无非是沉疴日久,病去如抽丝。”
    薛淮心中了然。
    工部的问题并非官员换血就能完全解决,这个衙门十余年养成的恶劣习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。官员换血只是第一步,接下来沈望得重塑清正风气,这是一桩极需耐心的水磨功夫,非大毅力者难为之。
    或许这就是天子让沈望坐镇工部的另一个原因,不止是为了敲打沈望,天子亦不希望工部一直混乱下去。
    “不必担心为师。”
    沈望神情和蔼,看着薛淮说道:“先前我同你说过,开年之后争取让你外放,如今看来恐怕会有些阻碍。”
    薛淮眉头微皱道:“老师,怎会有阻碍?”
    一般来说,京官外放没有太大的难度,因为有的是官员挤破脑袋想进入中枢,有人愿意腾出位置是皆大欢喜的事情。
    薛淮自知他如今仍旧只是一个小人物,谋求外放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利益,相反自己这个刺头离开京城,想必很多人都乐见其成。
    那么……会是谁不想看到这件事的发生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