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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3章 张梅失踪与八卦镜解风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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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得太快,蓝布衫下摆被荆棘勾破了道口子,像道流血的伤疤。

    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在通向"断魂梯"的土路上。

    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甜香,像张梅常用的牡丹香粉。

    他跑着跑着,裤脚突然被什么扯了一下——低头看,是片沾着泥的红绸子,和他今早系在"断魂梯"入口大石头上的那根,纹路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山脚下的老槐树开始落叶子了,一片金黄的叶子飘下来,停在红绸子上。

    孟冲蹲下身去捡,指尖碰到红绸子的瞬间,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意——那绸子是湿的,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,像...像血。

    远处传来老支书的喊声:"小孟!

    等等!"可孟冲已经站起来,朝着"断魂梯"的方向走得更快了。

    夕阳把他的影子越拉越短,最后融在逐渐浓重的暮色里。

    山风卷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呜咽声,混着野牡丹的甜香,漫过了整个山梁。

    暮色漫过断魂梯的悬崖时,孟冲的膝盖先着了地。

    崖底的野牡丹开得正艳,粉的红的挤成一片,张梅就躺在花海里。

    她的蓝布衫被荆棘撕成碎片,鬓角的红绸子散成几缕,半张脸埋在花瓣里——可那枚银簪还别在发间,是去年他去县城卖山货时,在老银匠铺花半个月工钱打的,刻着并蒂莲。

    "梅!

    梅!"他连滚带爬往下冲,鞋跟卡在石缝里,整个人栽进刺丛。

    荆棘划破手背的疼不如指尖触到她手腕时的冷——冷得像冬天结了冰的河,冷得他想起今早出门前,她往他怀里塞的热乎油饼。

    张梅的弟弟小海跟着滑下来,刚喊了声"姐"就捂住嘴。

    老支书扶着张梅的娘,老太太腿一软差点栽倒,被老支书死死搀住,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似的抽噎:"我就说...就说后山不太平..."

    孟冲抖着手去掰她攥紧的手指。

    掌心里躺着半朵野牡丹,花瓣边缘还凝着暗褐色的血珠。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今早临出门,她举着花笑:"等我把这花晒干,给你缝个香囊,保准比村头王婶的香。"

    山风卷着野牡丹的甜腥气灌进喉咙。

    小海突然指着张梅后颈:"姐...姐脖子上有印子!"

    暗红的指痕像条狰狞的链子,绕着她苍白的脖颈。

    孟冲凑近去看,那指印比他的手掌宽两指,指甲盖压出的月牙印里还嵌着泥——不是普通的泥,混着细碎的瓷片,像被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的。

    "是...是'鬼手'。"老支书的旱烟杆掉在地上,滚进野牡丹丛里,"上个月刘瘸子家的牛,脖子上也是这样的抓痕..."

    张梅的娘突然挣开老支书的手,扑到女儿身上。

    她的蓝布围裙擦过张梅的脸,蹭下一块暗黄的东西——是墙皮,混着已经发黑的血。

    孟冲盯着那墙皮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:"她不是摔下去的。"

    暮色里传来零星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村里的几个青壮年打着手电跑下来,王二婶举着件灰布外套,边跑边抹泪:"刚在崖边捡到梅丫头的鞋,鞋跟卡着块砖...像是老房子拆下来的..."

    孟冲把张梅抱起来时,有什么东西从她衣兜里掉出来。

    是个小布包,还带着体温。

    他抖开布包,里面是半把铜钱,泛着青黑的锈色,其中一枚刻着"乾封泉宝"——他认得,这是唐代的铜钱,前儿张梅去村东头老坟坡挖野菜,说看见土里露着个铜疙瘩。

    "走。"老支书抹了把脸,"先把梅丫头送回去。"

    抬着门板往回走时,野牡丹的甜香裹着血腥气,熏得人发晕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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