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传来赵婉儿的抱怨:"凭啥不让我们去!
不就是觉得我们是累赘吗?"施丽娅的声音低低的,像是在笑:"傻丫头,他们要是真想瞒,能让咱们听见动静?"
山风比白天更凉了。
钱一多缩着脖子走在前面,手里的工兵铲在地上拖出火星:"我白天没说实话,盗洞底下有青砖,纹路是唐代的。"他突然停住,用铲子敲了敲地面,"就这儿,底下是空的。"
李宝的檀木珠又烫了。
他蹲下来,掌心贴着泥土——有股温热的气往手心里钻,像活物在喘气。
张远山已经开始扒草,工兵铲下去的瞬间,"咔"地撞在硬物上。
"墓道!"钱一多的声音发颤。
他跪下来清理浮土,青石板上的云纹渐渐显形,"唐墓的封门石,这底下肯定有主墓室!"他抬头看李宝,眼睛在夜色里发亮,"我先下去?"
"我跟你一起。"李宝摸出随身携带的短刀。
下盗洞时,他的鞋跟磕在砖墙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墓道里的腥气更重了,钱一多的手电扫过墙壁,李宝看见上面画着褪色的牡丹——和赵婉儿手机屏保上的一模一样。
"到了。"钱一多突然停住。
手电光里,墓室中央的棺床空着,棺盖歪在一边,里面只剩几截发黑的骨头。
随葬品的位置倒是清晰:东边的陶俑坑空了,西边的青铜鼎倒在地上,连鼎里的谷物都被掏得干干净净。
"被洗劫了。"钱一多踢了踢脚边的碎陶片,"至少是两拨人,看这工具印子,有洛阳铲的,也有现代液压钳的。"
李宝的太阳穴又开始跳。
他蹲在棺床前,手指刚碰到棺木,额头突然一阵发烫——那是阴阳眼要开的征兆。
金光从他眉心冲出,像道细弱的激光,扫过棺木内侧时,一行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起来:"越王......"
"宝哥!"钱一多在背后喊,"张叔说该上去了,夜露重。"
李宝抹了把额头的汗。
他望着棺木上那两个残缺的字,忽然想起施丽娅讲的《古镜记》——王度说镜中倒影"有时像山,有时像水",可他此刻盯着的,是"越王"二字里渗出来的暗红,像血,又像被镜子映出的另一个世界。
山风突然灌进盗洞,吹得钱一多的手电光乱晃。
李宝最后看了眼棺木,转身往洞外爬——他知道,这"越王"二字,不过是个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