荼茶知道自己时间不多,她开始主动说话:“其实,今天是我的及笄礼……”
白沁雪愣了下,反应过来笑道:“那恭喜你呀,及笄礼后就是大人了,你母亲要操心你的婚事了。”
刚及笄礼,也就是虚岁十五。
白沁雪在心里算了下,她今年都十九了,年长对方四五岁。
荼茶幽幽的看着她:“我出生那会母亲就不在了,我从没在人世间见过她。”
白沁雪笑不出来了:“抱歉,我不知道……”
荼茶摇了摇头:“我今日闯过来,也是因为思念母亲的缘故,我在车队里看到个和母亲画像很相似的人。”
白沁雪恍然:“是哪家的?穿的什么衣裳?需要我帮你找人吗?”
荼茶又摇头:“不用了,是我看错了。”
白沁雪不晓得该说什么了,她看到荼茶发髻有些乱。
不自觉脱口而出:“你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帮你重新绾一下发髻。”
话一出口,她顿觉冒昧了。
但就是不晓得为什么,听这小姑娘说没见过母亲,她就忍不住想多包容她一点。
“可以吗?”荼茶眼里浮起明晃晃的期待,“我今天及笄礼,没有母亲帮我插笄,你可不可以像母亲一样,帮我梳发插笄?”
这话落白沁雪耳里,顿时荼茶就是个小可怜。
这孩子怕是连及笄礼都办的寒酸凄楚吧。
太可怜了,真叫人心疼呢。
实际“寒酸”的及笄礼是——
皇帝加的冠,长公主插的笄。
不过,荼茶也没说谎,是没母亲给她插笄。
白沁雪当即道:“你若不嫌弃,自然可以。”
荼茶巴不得,她直接拔了金簪,将脑袋凑过去。
这般坦率直白,惹的白沁雪失笑。
她还记得自己及笄时,母亲的祝词。
当下,白沁雪摸出随身木梳,三两下就帮荼茶绾好发髻。
她轻声唱喏:“愿尔自此弃去稚气,谨守淑柔……”
第二梳她又唱:“来日若嫁,宜室宜家;若留闺中,亦当静修品德,毋忘母训。”
第三梳:“父母之心,唯愿尔平安康乐,一生被福。”
最后她接过荼茶递来的金簪:“笄既加,志既字,尔其勉之……”
待她看清手里金簪时,手一抖,差点将金簪丢出去。
这是……
龙形簪!
在大晋,能用龙形的人只有当今陛下!
其他皇族都不能。
可这枚龙形金簪工艺精湛,一看就是宫廷匠人才敢打制的。
陛下今年才二十出头,大晋再没副君。
这龙形簪……
一时间,白沁雪头脑风暴了。
荼茶背对着她坐着,等了半天没动静。
她没敢乱动:“母……我说脖子都木了,还没完吗?”
差一点,她就喊出来了!
上次在龙脉见了母亲,她就经常对着画像叭叭,母亲母亲的都喊习惯了。
白沁雪黑眸闪烁:“马上就好了,坐着别乱动。”
她小心翼翼的将那龙形金簪插进荼茶发髻里,又给正了正。
荼茶那声“母”,两人离的这么近,她听的清清楚楚。
白沁雪心里掀起惊涛骇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