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缝给庆喜看。
庆喜一眼就看到那撮明亮的银色长发。
他怔了下,喉头发酸得厉害:“殿下您……您……”
他想说点什么,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荼茶垂眸,将银发放到一边,她拧干帕子,一根根的将银发擦干净。
她做这一切的时候,动作很轻,侧脸很温和。
那双眼里的孺慕浓烈的惊人。
庆喜就听她说:“众人眼里,大爹就是父皇,可在我看来,他们是不一样的。”
他们给予小崽的爱,也是截然不同的。
大爹情感充沛炽热,往往喜欢就会直接表达出来。
这让从来没有过父母疼爱的荼茶,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。
她渴求父爱,大傻就给她双倍的父爱。
而皇帝则是严厉的外壳下,包裹着深沉、内敛的情感。
皇帝更像是传统俗世上的父亲,巍峨、挺拔、沉默的爱着她。
还经常口是心非,对她好了也从不说。
若说皇帝是沉默的高山,大傻就是奔腾的海洋。
荼茶很清楚,她这样以前没被爱过的幼崽,首先需要的是大傻这样的爹。
只有被充沛的父爱滋养呵护了,她有了安全感,方才能看到皇帝对她的付出,才能去理解皇帝。
所以,在小崽的眼里。
这两位父亲,失去了谁对她而言,都是无法磨合的伤痛。
荼茶:“旁人不记得大爹没关系,大爹不在意这些。”
“但我要记住他,我活一日就记住一日。”
只要她永远记着大爹,大爹就真实存在过,他就能一直活在她的记忆里。
“殿下,”银冰捧着个小匣子跑过来,“这匣子可行?寺中没有更好的了。”
小匣子巴掌大,装一撮头发绰绰有余。
她将银发顺好了,又扯下头绳,细致的缠绑成一小团。
银发被安然的放进小匣子里,荼茶的眼睛忽地就红了。
她不舍的摸了摸银发:“大爹,要经常给小宝托梦啊。”
啪哒。
小匣子合上,落锁。
荼茶到底还是没忍住,眼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,砸在小匣子上,又溅落的到处都是。
银冰和庆喜都沉默了。
这个时候,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。
或许,他们能做的,只有默默的陪着。
眼看天色有些暗了。
庆喜抬头看了眼天边,他突然睁大了眼睛:“殿下!”
荼茶吸了吸小鼻子,擦了擦眼睛。
大爹一定不喜欢看她哭的……
庆喜拽了拽荼茶:“殿下,你快看崖边。”
荼茶抬头看过去。
下刻,她眼瞳骤然紧缩——
无数蝴蝶从松软的泥土里钻出来!
无一例外,所有的蝴蝶全都是翡翠绿色的。
就和大傻的瞳色一模一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