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饷银的搬运,也是冯木的人亲自搬运,也就是说,从饷银上锁贴上封条开始,便与我户部没了关系,一直都是由冯木的人负责。”
刘树义仔细听完了付无畏的讲述,这才道:“你说从贴上封条开始,就是冯木的人负责……那看守库房的人,也是冯木的人?”
“有冯木的人。”
付无畏说道:“也有我户部的人,饷银之事事关重大,绝不能有失,所以按照惯例,都是由户部与押运饷银的将士一起负责看管。”
“不过随着饷银离开户部的库房,之后的事,便全都是由冯木的人负责了。”
刘树义了然的点头。
从付无畏的讲述来看,虽然说饷银的征调之事很是匆忙,但在关键的地方,他们并未有所懈怠和疏漏。
正相反,无论是户部,还是兵部与冯木,都十分谨慎小心。
哪怕时间再紧迫,也都仔细的将饷银数额清点完毕。
之后没有立即上锁运走,也只是因为清点完毕时,已经是深夜,不适合远距离出行,这才等到第二日清晨才装车出发。
但即便如此,库房外也一直有两方人马共同看守。
这样就能避免其中一方人马心怀不轨……
以刘树义的角度来看,在不知晓有贼人意图偷盗饷银的情况下,已经算是最高级别的安保手段了。
可是……饷银还是丢了!
若非自己推断有误,饷银就是在交付冯木之前丢失的,那贼人是如何动的手?
封条的问题贼人是如何解决的?
那么多的石头,是如何运进看守严密的库房的?
贼人动手的时间,又是在何时?
也难怪当时三司的人,未曾考虑过饷银在交付冯木之前就丢失的可能……想一想当时的情况,库房外有两方人马,上百人看守,而贼人要做的,不仅是偷盗二十万贯饷银,还要替换同等重量的石头,这一进一出,那上百人难道是瞎子聋子不成,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?
所以,无论怎么想,这都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。
因此,当时三司的人,直接就将这种可能性给排除了。
“不可能做到的事……”
刘树义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,沉吟片刻后,向付无畏道:“不知当时贴上封条,锁上箱子,所有人离开库房时,是什么时辰?”
付无畏皱眉回想了一会儿,起身道:“这般具体的事,下官也不记得了,刘郎中还请稍等片刻,下官去找下当时的记录。”
刘树义拱手:“有劳。”
付无畏连忙摆手,无比热情:“配合刘郎中,就是在为陛下解忧,此乃本官的职责所在,刘郎中切莫客气。”
说完,他便不再耽搁,快步走出了办公房。
见付无畏身影消失,杜构这才开口道:“如何?”
杜英漂亮的瞳眸也看向刘树义。
刘树义摇头道:“想不到贼人盗换饷银的手法。”
“二十万贯饷银,堆起来都能成为一座小山,同等重量的石头,也一样体积很大。”
“无论是将饷银运出,还是将石头运进库房,都绝对是一件会被人注意到的特别之事。”
“别说此时库房外还有上百人看守,就算没人看守,抬着这么多东西走来走去,也会被人关注。”
“所以,贼人如何在这么多人严密看守的情况下,不惊动任何人,悄无声息的盗换饷银,实在是难以想象。”
杜构眉头也紧紧皱起,若非他们怀疑库房之事,是有足够的线索和信息做支撑,而非脑袋一热随便乱猜,他现在可能都会直接排除这种可能了。
确实怎么想,都觉得这非人力所能做到的事。
杜英看着两人眉宇蹙起的样子,声音清冷,有如一汪清泉响起在两人耳畔:“急什么?这才刚刚找到方向,还未真正深入调查,想不到贼人的手法很正常。”
她看向刘树义:“息王尸骸失踪案发生时,很多人不也认为此乃神迹,是息王化作幽魂所为?可最后,仍是被你给找出了真相。”
“此案虽看似不可能,但与息王尸骸案相比,反倒正常许多,所以我相信,这个案子也一定难不住你。”
刘树义没想到以杜英的清冷性子,竟会担心自己受挫,主动鼓励自己。
这还是那个初见时,如冰山雪莲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仵作吗?
杜构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妹妹,在他的记忆里,妹妹要么冷冰冰和块冰一样,要么对自己毒舌,天天找自己麻烦,何曾如此温柔鼓励过他人?
他视线不由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,心里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在蔓延。
他觉得,两人的奸情,要达成了。
“杜姑娘说的是。”
刘树义点头:“此案才刚刚开始调查,若现在就唉声叹气,这个案子可就真的没法查了。”
这时,门外有急促脚步声传来。
几人对视一眼,顿时停止了交谈。
很快,付无畏拿着一本书簿走了进来。
“刘郎中久等了。”
付无畏一进入办公房,就向刘树义道:“下官已经查到了当时的记录。”
说着,他直接将书簿翻开,然后指着某一页的内容,放在刘树义的桌子前,道:“刘郎中请看,按照书簿上的记载,贴上封条,箱子上锁的时间,是武德七年八月十五的子时五刻。”
八月十五子时五刻……时辰确实已经不早。
第148章 不可能犯罪!堪比息王尸骸案的悬疑之案!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