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……这未免太过玄幻了吧?
刘树义眉头紧蹙,因为关键的信息太少,他无法进一步确认刘树忠与妙音儿的事,而且……
他看向上座的韩熙,韩熙与妙音儿幕后势力是否有关,他也还没有确定。
如果韩熙与妙音儿有关,那么他配合妙音儿演这一出戏,故意欺骗自己,也不是不可能。
刘树义轻轻吐出一口气,在不确定韩熙的具体身份之前,韩熙的话都只能参考,不能相信,万不可中了敌人的诡计。
思于此,刘树义重新冷静下来。
他说道:“后来呢?”
韩熙满脸追忆,仰头喝了杯中酒,就好似那一晚与刘树忠一样痛饮一般,他继续道:“我与你兄长各自喝了三杯酒后,我好奇问他,为何要喝闷酒,可是遇到了什么事?那时我虽还不是太仆寺少卿,但也是个五品官,一般事情也能帮个忙。”
“你兄长很有趣,很对我胃口,若是我能帮他,我很愿意出这个手。”
“可谁知……”
韩熙摇了摇头,叹道:“你兄长只是摇头,说我帮不到他。”
“或许是喝得有点上头,我不服气,对他说,你知道我是谁吗?你就说我帮不到你?”
“你兄长酒喝的一点不比我少,但却完全没有上头的样子,反而冷静的给我一种死寂的感觉,他平静看着我,说无论我是谁,都不可能帮到他。”
“他遇到的事,无解。”
刘树义眉头越来越深,刘树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,竟会说谁也帮不了他,还说无解。
明明当他傍晚见到原身时,还对未来充满希望,怎么一两个时辰之后,就消沉成了这般样子?
不,不是一两个时辰,刘树忠去到酒楼给自己留下黑匣时,情绪就已经不对了。
所以,是离家后的半个时辰内,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
韩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道:“很多人都评价我处事圆滑,可我这人我清楚,我确实够圆滑,但若较真的时候,十头牛也拉不回来!”
“所以我直接告诉你兄长我的身份,对他说,老子可是五品,认识不少朝中重臣,你还觉得我帮不了你?”
“结果你兄长真他娘气人啊,他只是给我倒了杯酒,说喝完这杯酒赶紧去睡吧,别做美梦了。”
刘树义眼角抽了抽,自己这位兄长,嘴也够毒的。
这不摆明了说韩熙五品就想管他的事,太自大狂妄了嘛!
不过……
韩熙那时都是五品了,即便权柄再不大的五品,也是进入了大唐的核心圈,且他还有不差的人脉,即使如此,刘树忠都毫不迟疑的认为韩熙帮不了他。
刘树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?
这是不是证明……哪怕现在的自己,即便查到了刘树忠遇到的问题,也一样处理不了?
刘树义心里一沉,本以为升到五品,终于可以松一口气,可现在看来……似乎远远不够。
兄长身上的麻烦,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可怕。
刘树义又有要尽快晋升的急迫感了。
韩熙不知道刘树义此刻心境的变化,又仰头将杯中酒喝光,道:“他的话太气人了,我当时就拍了桌子,向他说,你别管老子能不能帮你,你先说你遇到了什么事,若是帮不了你,不用你开口,老子自己就会有多远躲多远。”
“你兄长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如此执着,他这次没有再气我,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,问我,能让时光倒流吗?”
啊?
刘树义愣了一下。
韩熙看着刘树义,直接一拍桌子,道:“没错,我当时就是你这个表情,一脸茫然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”
“结果你兄长又重复了一遍,还是这个问题!”
韩熙砰砰的拍着桌子,震得桌子上盘子都跳了起来,他说道:“我见你兄长那般深沉,以为他会说出多惊天动地的话来,结果他竟然问我能不能让时光倒流!我他娘……”
“呸!咱是官员,说话不能这般粗鄙,反正我当时以为你兄长在耍我,差点没和你兄长打起来。”
刘树义完全理解韩熙,刘树忠这话,确实有种让人觉得被戏耍的感觉。
不过以他对刘树忠的了解,刘树忠应不会在知晓韩熙五品大员身份的情况下,如此戏耍对方。
可如果不是戏耍,刘树忠问出的这句话,代表着什么?
能否让时光倒流……
也就代表刘树忠想让时光倒流。
他为何想让时光倒流?
是他过去某件事做错了,想要弥补?
还是某个决定做错了,想要改变?
亦或者,二者皆有?
刘树义道:“兄长没有向你解释,他为何这样说吗?”
韩熙道:“你兄长见我表情不对,知道我动了怒,便立即举杯给我敬酒道歉,说他喝多了,说话有些不过脑子,我见你兄长情真意切,面相也是老实人的样子,便没与他计较。”
“后来我们便推杯换盏,将所有酒全部喝光,喝得我头晕目眩,实在扛不住后,才停了下来。”
“这时我发现妙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,便去找妙音儿讨要姑娘,还问你兄长用不用也找个姑娘伺候,但你兄长只是摇头,说他一会儿还要离开,不必麻烦我。”
还要离开?
难道刘树忠就是在离开妙音坊之后,才彻底消失的?
他说道:“家兄可曾说他要去做什么吗?”
韩熙耸肩:“我见天色如此之黑,也好奇问他这个时候离开作甚,但你兄长没有说,后来我实在扛不住了,便与你兄长约定下次再不醉不归,就搂着姑娘上楼了。”
刘树义皱了皱眉,按照韩熙他们喝酒的速度,这时必然已经过了子时,而且外面还是宵禁,刘树忠这么晚能去哪里?又有什么事,必须深夜去做?
“哦对了!”
韩熙见刘树义蹙眉沉思,道:“我又想起一件事。”
刘树义下意识看向他,就听韩熙道:“我与姑娘到了二楼时,回头看了一眼你兄长,然后我发现……老鸨,也就是妙音儿,扔给了你兄长一个东西。”
妙音儿给刘树忠东西!?
刘树义忙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
韩熙想了想,道:“好像是个粉色的……钱袋?”
“钱袋?”刘树义一怔。
韩熙道:“是不是不敢相信?说实话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喝多了,看花眼了。”
“毕竟我们去青楼,都是去花钱的,老鸨恨不得把我们全身上下所有铜板都扣下,怎么可能主动给一个男人钱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