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!”
“刘员外郎当真不愧神探在世,即便不知道具体情况,也还是猜对了!”
“马刺史的死亡时间,是子时至丑时之间,而另一具尸首给出的时间,却是丑时至寅时之间,也就是说,凶手真正的杀人时间,比我们知道的,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!”
众人忍不住激动的议论。
崔麟也满脸的震动:“作案时间竟然相差了足足一个时辰……”
“不是丑时至寅时,所以……”
他忍不住看向跪在地上,被五花大绑的秦伍元,瞳孔扩张:“在丑时至寅时之间出现在路上的秦伍元,真的不是凶手!?”
秦伍元听着众人的话,呆愣了一瞬后,忽然喜极而泣。
“凶手是丑时之前作案,而我是丑时之后才出去的……”
“我的嫌疑终于能排除了!”
“我就说我不是凶手!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?”
秦伍元又哭又笑,然后,他重重向刘树义磕了一个头:“刘员外郎,你救了我!你真的救了我!如果不是你,下官可能就真的要背负冤屈了!”
众人看着秦伍元喜极而泣的样子,心中也忍不住的感慨。
秦伍元当真倒霉,恰巧出现在凶手伪造的时间里。
但他也算幸运。
他遇到了刘树义,否则,结局难料。
“秦驿使不必行此大礼。”
刘树义上前,解开了秦伍元身上的绳子,将秦伍元扶了起来。
秦伍元用力摇头,道:“下官倒了血霉,与凶手伪造的时间撞到了一起,若不是刘员外郎,下官绝对会蒙冤而死!刘员外郎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,行此大礼,天经地义。”
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。
秦伍元说的没错,若没有刘树义,他必死无疑,刘树义为他洗刷冤屈,确实等同再生父母,恩同再造。
“倒了血霉?”
谁知刘树义听到秦伍元的话,却是眉毛一挑,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话:“你不会真的觉得,你是因为巧合,才与凶手伪造的作案时间,撞到一起的吧?”
这话有如一块巨石,猛然投掷到平静的湖泊之中。
刹那间,在所有人心中,惊奇巨大波澜。
秦伍元怔愣了一下,而后猛的抬起头,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刘树义,道:“刘员外郎,你的意思难道是说……下官,下官不是倒霉?”
其他人也都紧紧盯着刘树义。
刘树义视线环顾众人,缓缓道:“杜姑娘刚刚已经证明,马刺史尸首与替身尸首唯一的区别,就是胃里食物消化的不同。”
“而之前,本官曾在一个案子里,给杜姑娘建议,让杜姑娘通过剖尸挖胃之法,来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。”
“这件事虽然没有完全传开,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,故此,凶手专门换了一个食物消化更多的尸首,来替换马刺史,我想……”
他眼眸眯起,道:“凶手可能预料到,此案会落到本官的手中,故此他为了应对本官的调查,专门按照本官的习惯,进行了这番布置。”
“其目的,就是让本官认为,马刺史的死亡时间是丑时至寅时之间。”
“还有,凶手为何要在马刺史头颅上,点燃号称一夜不灭的安息香?”
他看着众人,声音不快不慢,给所有人一种下意识的信服之感:“我想,凶手不仅仅是想要通过这种办法,来传递出他在诅咒嘲笑已逝息王的目的,更重要的……”
“是他想通过安息香,再一次帮助本官确认案发时间。”
“一个线索,可能有问题,可当两个线索可以互相验证,这种情况下……”
刘树义缓缓摇头,道:“就算是本官,在没有其他能够质疑眼前线索的情况下,也绝对不会对其有所怀疑!”
众人听着刘树义的话,脸上都不由露出震骇之色。
他们没想到,凶手做这一切,竟都是在针对刘树义所进行的专门的筹谋!
这凶手,在动手之前,竟是连刘树义的习惯,连仵作会怎么验尸,都考虑到了。
其心思之缜密,当真是恐怖到极点。
便是崔麟,也忍不住瞳孔一跳再跳。
他在想,若查案的不是刘树义,而是自己,自己会被骗吗?
答案,是肯定的。
虽然他不会解剖挖胃来判断死亡时间,但安息香他也注意到了……
所以,凶手何止是算计了刘树义,凶手分明也考虑了万一来查案的不是刘树义,而是其他人,应该怎么做。
“凶手究竟是谁?竟这般会算计!?”崔麟眉头紧锁。
刘树义继续道:“凶手如此耗费心机,为的就是让我们认为案发时间是在丑时至寅时……”
“他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认为?”
众人听到刘树义的话,连忙收敛胡思乱想的思绪,认真倾听。
就听刘树义道:“我想,只能有一个答案,那就是在这个时间段,凶手又筹谋了什么事,从而让他能够逃脱法网,或者达到其他目的。”
“所以,我们只需要知道,这个时间段,发生了什么,便能借此推测出凶手的目的。”
“而这个时间段……”
刘树义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,最终,落在了崔麟身上,道:“只有两件事发生。”
崔麟瞳孔倏地一扩。
“第一件……”
刘树义道:“崔参军与安刺史,因某件事,没有睡觉,来到了外面。”
“第二件,崔参军与安刺史,亲眼看到了秦驿使向库房方向行来……”
刘树义眯着眼睛,道:“正因崔参军与安刺史亲眼看到了秦驿使,充当了人证,所以秦驿使刚刚才会百口难辩,才会被大家当成凶手,甚至崔参军还因此与我针锋相对……”
“所以,大家明白了吗?”
刘树义声音加重:“正因为时间是丑时至寅时,凶手的身份,才变成了秦驿使啊!”
“而秦驿使是什么身份?他是都亭驿使,是朝廷安排的接待外地官员和使臣的最高官员,他代表的就是朝廷……”
“故此,若凶手是秦驿使,那么秦驿使这般残忍的杀害来自河北道的马刺史……”
刘树义视线移到了神情凝重,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的息王旧部身上,道:“不知诸位同僚,会怎么想?是否会认为,这场谋杀案,与朝廷有关?”
倏地!
息王旧部们脸色都是一变。
他们没想到刘树义竟会如此毫不遮掩的,将这话说出来!
而并州官员们,以及都亭驿的官吏们,此刻也想到了河北道这些官员的出身,一时间脸色也都风云变幻。
“河北道的同僚不必担心,本官之所以会这样明着说出来,是因为本官知道一件诸位不清楚的秘密。”
“秘密?”众人一愣。
息王旧部们更是直勾勾盯着刘树义。
刘树义道:“诸位应该知道,两天前,本官破解了息王尸骸失踪一案,亲自抓住了偷走息王尸骸的贼人太常寺少卿柳元明。”
“昨晚,本官应杜仆射邀请,对柳元明进行问询。”
“具体过程,本官就不赘述了,总之在本官与柳元明的交锋中,本官识破了柳元明的诡计,知道了他们的一个胆大包天的阴谋!”
阴谋?
众人下意识心中一悬。
就听刘树义沉声道:“柳元明与其同伙,意图将偷盗息王尸骸的罪责,诬陷给河北道的息王旧部,从而引起朝廷与河北道的纷争,继而让大唐内乱,民不聊生……”
“!!!”
刘树义的话,简直就是向煮沸的油锅里,倒了一盆水。
刹那间,把所有人惊得魂飞魄散。
王硅瞪大眼睛。
秦伍元手脚冰凉。
崔麟也目瞪口呆,骇然欲绝。
他怎么都没想到,眼前看似一个简单的凶杀案,背后就藏着这般恐怖的阴谋!
而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,若真的把秦伍元当成凶手,让河北道这些息王旧部误会……崔麟顿觉如堕冰窟!
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个后果有多严重!
至于息王旧部们,此时的表情,也不比秦伍元等人好多少。
他们瞳孔收缩,彼此对视,脸上都有着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神情。
刘树义看着息王旧部大变的表情,目光深邃。
他其实犹豫过,是否要把柳元明与其同伙的阴谋公开。
后来,随着案子的深入,了解到河北道可能已经出现问题后,他便当机立断,决定公开。
阴谋公开,以后若是再发生类似的河北道官员被杀之事,就可避免眼前这种困境再度发生,甚至其他脏水,也都能甩锅给柳元明及其同伙。
而且他公开,那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,朝廷是相信息王旧部的,是相信河北道的,这个时候,若河北道还是有些人心怀叵测,想要生事,那他们就很难找到合理的动手理由。
再动手,便无法占据大义。
他们本就处于弱势,再没有大义的旗子来招揽民心,想要生事便极难。
这样,就给朝廷获得了解决河北道隐患的时间。
一举两得。
至于公布后,便没法隐瞒柳元明的同伙,让他们知道朝廷已然掌握了他们的计划……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任何事都有代价。
只要收获远超代价,那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果不其然,随着刘树义话音的落下,河北道的息王旧部们,再看向自己时,神色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警惕了。
刘树义将他们的细微反应收归眼底,方才继续道:“柳元明及其同伙,意图挑起朝廷与河北道的纷争。”
“以息王尸骸诬陷息王旧部,是一种手法。”
“以马刺史之死,诬陷朝廷,是另一种手法!”
“所以……”
他重新看向眼前的秦伍元,道:“秦驿使,你现在还觉得,你只是单纯的倒霉吗?”
“我……”
秦伍元怎么都没想到,自己一个小小的都亭驿使,竟然在此时此刻,能够决定大唐是否兴起内乱……
自己竟有这般重要的时刻!
只是这个时刻,要命啊……
他忍不住道:“所以,下官之所以会坏肚子……不是吃坏了,而是凶手给下官下了药?”
刘树义道:“你设宴宴请使臣与外地官员,你们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,而且食物还是都亭驿厨房所做,是你经常食用之物,结果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吃坏肚子,只有你一人坏了肚子,且恰好就在丑时之后发作……秦驿使觉得这正常?”
“这……”
被刘树义这样一说,秦伍元不由瞪大眼睛,这才意识到确实不对劲。
就算水土不服,也该是其他人不服啊。
自己天天这样吃,怎么可能唯独就自己吃坏肚子?
其他人也都彻底明白,秦伍元就是凶手专门推出来,用来挑起朝廷和河北道息王旧部的替罪羊!
“这凶手当真是狡猾又冷血!”
王硅忍不住道:“冤枉好人不说,更是想要挑起大唐内乱,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,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战火?又会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?”
赵锋也重重点头:“狠毒至极!”
温润的杜构,此刻都声音冰冷:“乱家国,起战火者,该杀!”
河北道这些官员犹豫了一下,旋即也跟着点头。
一时间,群情激奋。
便是崔麟,也都忍不住跟着骂了几句。
他倒不是痛恨凶手的阴谋,而是自己差点就因为这个凶手,背负巨大责任,这个责任一旦落到他头上,恐怕崔家都救不了他。
这件事,他不能容忍。
王硅看向刘树义,道:“刘员外郎,不知这阴险狠毒的凶手究竟是谁!?”
听到王硅的话,众人视线一瞬间,都齐刷刷落在了刘
第64章 结案!真相大白!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