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也都心中一紧。
刘树义道:“按照目击者证词,他们从窗纸上,发现白居安似乎要喝水,踉踉跄跄起身,结果不小心跌倒,打翻烛台,导致烛火直接点燃了床榻,瞬间将整个房屋引燃,他们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他看向赵锋,道:“这火是不是烧的太快了?在没有火油这种助燃物助燃的情况下,即便是被子褥子再容易燃烧,也不至于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,就能让烈火充满整个房间,使得白居安和他妻子来不及逃走,外面的目击者也来不及救援吧?”
“这……”
赵锋皱了皱眉,原本在听刘树义介绍案情时,他没有发现什么问题,可此刻听到刘树义单独拎起这个细节,他却也觉得确实不合常理。
这把火,确实烧得有些过快了。
“而第二……”
刘树义看向证人的证词,眼眸眯起,道:“则是三个人证中,有一人的证词是这样说的……”
“他说,他与同僚喝酒,相约一起去茅房,路过白居安房外时,听到里面传来动静,转头看去,发现烛火翻倒,烈火腾起,他着急的就要和同僚去救人,结果他因在与突厥人交战的战场上,脚踝受过伤,留下了跛脚的后遗症,再加上喝酒导致他们昏昏沉沉,走路都不稳,所以没法及时救人,最终使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房内的白居安夫妇葬身火海。”
刘树义转过头,看向赵锋,提醒道:“还记得杜姑娘验尸的结果吗?”
杜姑娘的验尸……
赵锋记忆迅速回到望月楼上,刘树义与杜英的交谈。
然后……
他双眼突然一瞪,忍不住惊呼出声:“突厥弯刀的刀伤,还有脚踝的肿大,跛脚的可能!?”
“所以……”
赵锋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,道:“望月楼的死者,就是这个证人!?”
刘树义沉声道:“突厥弯刀的刀伤,证明他与突厥人交过手,脚踝的肿大,证明他有跛脚的症状,按卷宗记载,此人名叫杨锋,在行伍里待过八年,后因伤退出行伍,但因有军功在身,被封了一个御侮校尉的武散官。”
“虽然武散官没有实权,但却有从九品的俸禄和待遇,所以他的生活不会太差,正好符合小二对其衣着富贵,身份不低的评价。”
“同时,因行伍出身,性子急躁,所以一般脾气都不太好,这一点,也与小二对其评价一致。”
“一个两个因素的符合,可能是巧合,但这么多因素都符合,便不可能是巧合了。”
刘树义的推断有理有据,赵锋哪里还会怀疑。
他重重点头,激动道:“肯定是他!死者肯定就是杨锋!找到了,我们真的找到了!”
“还有第三……”
刘树义道:“白居安夫妇死于火海的时间,就是戌时三刻左右,而这个时间,正是两个自焚案发生的时间。”
“连时间都完全一致!”
“这样说来……”
赵锋看向刘树义,道:“凶手就是白居安夫妇的亲人?是他们的儿子?”
刘树义视线重新落回卷宗之上,道:“白居安夫妇只有一个儿子白惊鸿,他们发生意外时,其子十五岁,现在十七岁,比小二描述的年龄小了一些,但一般两三岁的差距,判断错误也正常。”
“那就更不会有错了,肯定就是他!”赵锋十分笃定。
刘树义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,他倒不是怀疑自己对凶手的判断,而是视线不由落在卷宗最后的位置。
那里,是大理寺对此案的初审结果。
结果是无异常。
而在这个结果的后方,写有审查之人的名字。
——大理司直秦无恙,以及从八品大理寺评事刘树忠!
他的兄长!
这还是他第一次,在除了刘府以外的地方,看到自己兄长的名字!
而且,此案发生时,是武德九年的四月初四,距离兄长五月初四的失踪,只有一个月的时间。
兄长初审此案的时间,要更往后。
也就是说,兄长在参与此案的审查后,不到一个月就神秘消失。
二者之间,会有什么关系吗?
还有那个“无异常”的审查结果。
在原身的记忆中,刘树忠是一个十分聪慧,沉稳机敏之人,刘家在刘文静出事后,被裴寂一派打压,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彻底颓败,都靠刘树忠一人支撑。
这样聪慧机敏的刘树忠,当真没有发现卷宗里火势过快的异常?
还是说,这里面,还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?
刘树义皱了皱眉,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,他也没法进行更深的推测。
“走吧!”
刘树义站起起身,将卷宗收起,道:“多想无益,真相如何,查查就知道了。”
说着,他便直接下了架阁库,向外行去。
架阁库外的王硅等长安县众人,正焦急等待着,忽然见刘树义一行疾步走了出来,王硅连忙迎了上去,紧张又期待的询问:“刘员外郎,如何?”
刘树义视线与王硅紧张焦急的眼神相接,轻轻一笑:“幸不辱命,找到了。”
…………
通济坊位于长安城最南端,紧邻城墙,刘树义等人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,这才赶到。
按照卷宗记载的位置,他们停在了一个高门大宅前。
抬头看着匾额上的“魏府”二字,王硅皱了下眉,疑惑道:“这不是白居安的宅邸吗?怎么成了魏府?”
刘树义眯了眯眼,道:“问问就知道了。”
赵锋闻言,当即翻身下马,前去敲门。
“来了来了,别敲了,再敲把门敲坏了!”
门内传出不太和善的声音。
没多久,便听嘎吱声响,涂抹红漆的大门被打开。
一个留着两撇胡子,管家打
第50章 长安一时辰,兄长出现了!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