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前,与她相隔一段距离,她听不清他的说话声。
祝曲祺捧着碗喝了口汤底,想到他避开的行为,撇撇嘴,跟她妈妈打电话还神神秘秘的。
她才懒得偷听,低下头挑起一筷子面嗦进嘴里,从旁边的盘子里夹起一个煎蛋,泡进汤里,筷子在蛋上戳了戳。
祝曲祺听不到的妈妈的叮嘱都落进了谢闻的耳朵里。
曲庭芳说:“我是不太放心她的,二十几岁的人了,马虎起来跟三岁小孩也没多少区别。如果可以,我也想一辈子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但是那样做不现实。你工作忙我知道,也很理解,偌大的家业你打理起来也辛苦,她在某些事上执拗得很,有时候我也拿她没办法……但她现在情况不一样了,得格外注意。怀孕生孩子从鬼门关走一遭这说法也绝对不是危言耸听。”
曲庭芳耐心细致地跟他讲,他大概不知道的一件事,但是应该好奇过,为什么祝曲祺明明靠自己写作就能吃穿不愁,却被爸妈塞进华砚当什么董事长秘书,每天忙忙碌碌。
在知道祝曲祺是雀山后,谢闻确实有过这样的疑问。
曲庭芳告诉他,祝曲祺之前独居,写东西太投入,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,写到一个情绪激烈的情节,她自己沉浸其中,坐在电脑前哭到大脑缺氧,导致呼吸性碱中毒,站起来时心率过速眼前发黑晕过去了,幸好邻居借了她的吹风机过来还,发现她倒在地上,不然不知道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。
“从那以后,我就不想她拿写作当主业,但是让她完全放弃也不可能,那是她喜欢的东西。”曲庭芳叹息一声,“所以我就给她弄了个随时待机待命的工作,工作时间在黄总的跟前我比较放心。她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,既然做了那份工作就会尽全力做好,私人时间也不会太过放任自己,以免影响工作状态。”
谢闻表情凝滞了好一会儿,从玻璃的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,严肃得可怕。这副样子被任何一个下属看到,估计早就瑟瑟发抖开始检讨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一瞬想到那次,祝曲祺在写东西,他出门前给她倒的一杯水,等他回来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,她也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,一丝未变。
“我知道了,您放心,我会看好她。”
谢闻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