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下魏霜,但要让她助其复仇,已是不可能的事。
不论是什么月娥受辱,还是霜梅覆灭,对于这位魏宫主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,她活得太久了,以致于原本重如山岳的东西落在她心上,也不过如微尘一般。
她今日愿意救魏霜,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乃是一可造之才,和其身上的血脉关系极小。
说句难听些的,就是如今天下的魏氏死绝了,只要不干涉她求道,她的心中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澜。
魏霜那张冷峻的脸庞多了几分释然,眼中时常在燃烧的恨火一点点熄灭,他看向了一旁的关诠,那位长辈似要开口说什么,却又不言。
“魏霜,欠前辈的太多,只恨未报仇怨,也未报恩情。”
这男子似乎确定了什么,只看向前方的玄宫。
“在下既不能为师门报此大仇,岂有颜面苟活于世,纵然大人去了我身上的鬼魔,可这恨却不能忘,否则又有谁,谁来念着我霜梅一千三百二十一名门人!”
“魏霜,愿以一死,以谢师门。”
他的声音极为果决,风雪飘飘,寒霜蔓延,残存的那一点性命受了震荡,让他的气机渐渐不稳。
“既是如此.”
宫中的声音刚刚响起,却忽地停住,这一片天地之中似乎多了些温润祥和的白气,氤氲翻滚,如鱼游动。
魏霜身上的伤势迅速稳定下来,原本围绕在其身旁的酷烈风雪渐渐散去,而那宫中的声音却有些犹豫。
“倒也不是没有手段。”
她的这声音响起同时,迅速有一线白月之光腾起,瞬间将魏霜的头颅卷入,神通变化,竟让其识海之中的记忆渐渐被封住。
关诠踏前,目光一沉,隐约的紫炁神通在他身后显化,他肃声道:
“大人,既然魏霜不愿,何必如此!你.”
他纵然极为关心这个晚辈的性命,但要强行扭曲对方的意志,以此来求生,在他看来,和亲手杀了对方又有何异?
“不必担忧,炼形之后,自有让他想起的时刻。”
宫中太阴光辉如潮汐闪烁,仅仅一瞬,关诠的一身紫气便悉数被什么东西给掩盖隐藏,再难有动。
“有家道统,也恨乐欲,愿意为他作保,炼形重生之后,我同他再无牵扯,他要去复仇便复仇,但不可打着本座,以及太阴魏氏、白月道统的名号。”
关诠深吸一气,恭声说道:
“我代魏霜,谢过大人。”
他的目光看向了地上,原本沉积的霜雪已经消散,化作一层温热的白水,悠悠流转,如脂如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