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都叫过来,就不怕打草惊蛇吗?”
沈叶亲切地拍了拍十三皇子的肩:“十三弟,蛇早就惊了。”
“我之前已经和孔瑜瑾谈过,只不过人家不是太给面子而已。”
“这一次我将各位兄弟都叫过来,只是让他们别明着站出来反对。”
“这就足够了!”
说到这里,沈叶又低声道:“十三弟,你帮我联系一下靳辅!”
“他曾经在齐鲁为官,现在治理黄河,也经常在齐鲁出入,你让他帮我搜集一下衍圣公府巧取豪夺之事的证据。”
“以后我有用!”
十三皇子听沈叶如此一说,立马明白了沈叶的心思。
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:“太子爷放心,臣弟明白该怎么做。”
目送十三皇子离去,沈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。
朝争这种事,真是劳心又费神。
如果不是乾熙帝的安排,他真不想掺和。
可是一旦踏进来,就再也退不出去了。
不过,掀起这么一场争斗也好——太子的对手越多,位置反而越稳。
因为这样一来,乾熙帝就不会觉得自己还有能力把他这个皇帝给架空了。
相反,太子要是四面楚歌,敌人太多,皇帝还会对太子多庇护一二。
帝皇心术,说到底,最核心的一部分不就是“平衡之道”么!
沈叶懒得再想,带着几分酒意朝曹敏的住处走去。
对于京师的官员们来说,这个冬天最让他们重视又紧张的,自然是京察。
可是,最让他们关注的人,却是甄演!
弹劾皇帝不说,又参奏要官绅和普通庶民一样缴纳税赋,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。
这就是砸大家的饭碗!
多少人恨得牙根儿痒痒!
不少羞于和这种人为伍的“清流”,更是组团在甄家对门喝骂!
要不是甄家有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守着,早就有人要冲到甄家,对他动手教训一番了。
就在满朝文武疯狂弹劾甄演的时候,甄演的第三份奏疏呈上来了——
这奏疏的内容更绝,直接要求,彻底取消衍圣公的一切优待!
在奏疏里,甄演引经据典,历数了“君子之泽,五世而斩”的意义,然后说衍圣公已经传承了千年,圣人的遗泽早就该到头了。
结尾那句更是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:“吾爱至圣先师,但吾更爱真理!”
这话一出,连骂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:甄演,他是真敢说,也真会说,总之一句话,甄演这个人,相当有水平!
当然了,也只有甄演自己知道,这句话是谁添上的。
奏折一传开,整个朝堂像炸开了锅,彻底沸腾了!
张英的府上,刘世勋一脸严肃道:“大学士,天下官绅都在看着咱们,也该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。”
“如果再不出手,一旦衍圣公倒了,那可就麻烦大了。”
“所以,学生觉得,也该是反击的时候了。”
“朝廷养士百年,仗节死义,正在今日!”
张英睁开半闭着的眼,盯着义愤填膺的刘世勋,半晌才憋出几个字:“别玩得太过火了!”
刘世勋却丝毫不惧,迎着张英的眼神,沉声回应道:“学生心里有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