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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五章 与熊同行,深入贺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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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篓里沙沙作响,倒似几缕风声被困其中。

    最后,他又取那只初开灵智的碧蝗,单独置入一篓,篓口系得极紧,才算完事。

    等他再回到姜家老院,天色已近午。

    院中老槐树下,树影斑驳。

    那团淡淡青雾无声一凝,化作姜亮的魂影,面色微肃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姜亮只是略一点头。

    姜义神色不改,眉眼沉静如常,似早已料到此行有回音。

    这世间机缘,虚空无定,稍纵即逝。

    那黑熊精若真是通灵有识之辈,自会知晓何轻何重。

    他转身入屋,语气平淡地吩咐了几句,不过是看家、喂牲、早睡。

    未几,姜潮回来了。

    小子满头细汗,怀里抱着大包小包,跑得气喘吁吁,小脸涨红,笑得像朵花。

    油纸包里是王记的点心,香气甜腻,手里还提着个小葫芦,里头装了村东老李家的酿。

    一身糖香酒气,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姜义扫了他一眼,嘴角微动,却未言笑。

    他走到屋角,一手拎起那几篓妖蝗,一手伸过去,稳稳握住孙儿的小手。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出了院门,姜义寻了片空地,指尖微掐个诀,心念一动,朝天一引。

    天际云生,一朵悠悠而来,不大不小,恰似有人特地揉就的锦团,绵软厚实,落在祖孙俩身前。

    他先将娃儿与那几篓竹货安置妥当,自己再一抬脚,也轻轻踏了上去。

    云头稳稳托起,不带半分烟火气,缓缓升腾,仿佛一汪白水托着他们上天去。

    脚下的院落转眼缩作一寸,远处的村庄也只剩棋盘上几颗旧子。

    那云载着一老一少、几篓子躁动的“奇货”,不紧不慢地往鹰愁涧去了。

    云行得稳,山河自退。

    如今的姜义,较之当年,气息更静,道行更深。

    这一路御风而行,脚下云气凝如实土,毫无颠簸。

    不过两日光景,耳畔便已隐隐听得那熟悉的水声,如万丝银线坠玉。

    云头微敛,缓缓按落在水神庙畔。

    庙还是那座庙,石壁斑驳,香烟淡淡,一如旧时。

    庙前立着个青年,正是姜钦。

    其旁一汉,身形魁伟,肤色黑中透红,掌若蒲扇,此刻搓着手、踱着步,神情急切。

    见得云头降落,那汉子眼尖,咧嘴笑开,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。

    他那张糙脸褶成了花,笑意几乎要从褶缝里漏出来。

    “仙长!小仙长!可算是盼到了您二位!”

    口称恭敬,一双熊眼却早在几篓竹货上打转,热切得几乎冒烟。

    姜义不作声,只将那装着碧蝗的竹篓轻轻搁地,抬手揭了盖。

    篓中碧光一闪,那只妖蝗已立在口沿,双目如珠,滴溜溜转动,竟带几分人气。

    那黑熊精略放出一缕神念,在那蝗身上扫了个遍,神色便是一变。

    谄媚尽敛,喜色却涌上来,九分惊叹,一分急切,几乎要溢出口角。

    “好宝贝!果然是好宝贝!”

    他搓着巴掌,目光黏在那只碧蝗上,恨不能立刻揣进怀里。

    随即忙道:“仙长,事不宜迟,那浮屠山的老神仙怕是等得发霉了,咱们这就上路罢?”

    他一面说,一面抓耳挠腮,脚下恨不得生风。

    姜义却只摇了摇头,淡淡道:“不急。”

    语音未落,袖中一转,那股柔劲已将碧蝗重新托回篓里,竹盖合上,轻响如息。

    他随手将几篓“货”往熊精脚边一推,自己负手而行,慢吞吞走向鹰愁涧。

    涧声奔腾,水汽扑面。

    姜义立在崖边,袍袖轻扬,神念却如一缕细丝,悄然探入水底。

    顷刻间,水面“哗啦”一响,浪花四溅,一颗雪白龙头破波而出。

    龙角晶莹,目光温润,正是那西海龙宫三太子。

    “姜老丈,稀客。”

    敖烈口角含笑,语气间带着几分旧识的亲热。

    姜义笑了笑,也不多言,只自袖中壶天里取出几样早备好的灵鸡灵果,递将过去。

    敖烈张口一吸,云气微荡,香气顿起,当即大快朵颐。

    水光照面,他吃得兴起,连鳞角都映出一层晶亮的彩。

    “劳烦三太子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姜义看着他,却是对自家孙儿说的,语声温和,“我那孙儿,还得殿下多加照拂。”

    话说得客气,也算惯例寒暄。

    今日只一照面,他便瞧出,姜钦这些年修为更深了几分。

    神魂间那股沉凝的水意,清冽厚重,显是得了真传。

    照这般势头,姜亮家这第三子,也许真能成姜家第三代里,首个修成性命双全的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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