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这桩事你可得好好听着——这并非我要送你什么,毕竟我身边实在没什么长物,能够配得上你。”声音顿了顿,才续道,“我只是想给你指个去处,说不定,你能在那儿寻到一把真正配得上你的剑。”
一把剑?
杜鸢眼底顿时亮了几分,心底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。
是啊,哪个少年人不曾有过“仗剑走天涯”的梦?
若能有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伴在身侧,逢山开路、除暴安良,岂不快哉!
“杜某洗耳恭听!”
“你既要去此间朝廷的京都,不妨先绕一绕路,去那‘江河汇流’之地看看。”那声音带着几分歉然的模糊,“至于更具体的方位,我也说不太清了。当年被困在此地时,只模模糊糊记得,那把剑该是落在了那一带。”
天地将逢大劫,世间各家各脉多在绞尽脑汁躲避劫数,只求能熬过乱世、静待大世降临。
但绝非人人都作此想——像祂们这般,要在大劫临头前分出胜负、斩断过往因果的,其实不在少数。
也正因为这般乱世纷扰,许多曾震慑一方的至宝,才悄然从高天之上散落人间,成了静待有缘人寻得的无主之物。
杜鸢也不失望,只是认真垂手道:
“即便这样,也万分感谢了!”
见杜鸢这般高兴,那温婉的声音也跟着笑了起来,顺着还带着几分好奇道:
“你很想要一把剑?”
杜鸢连连点头:
“从小就在想了!只可惜,一直没什么机会。”
小时候要好好读书,长大了要认真工作,真没什么机会给儿时的爱好买单。
说着,杜鸢又是道了一句:
“正所谓‘满堂花醉三千客,一剑霜寒十四州’啊!”
这是贯休的诗,也是许多人对剑客的向往。
这话一落,那声音里多了几分讶然:“这诗倒别致,是你自己作的?”
杜鸢连连摇头道:
“我虽然也自认是个夫子,但作诗真不行,所以这是前人所留。只是适逢其会,觉得合适,才说道了出来。”
“难怪了,我说怎么小家子气了点。”
没什么贬低的意思,只是有几分恍然。因为这不该是山巅大修的眼界下能写出来的。
杜鸢听得先是一怔,心里暗暗纳罕——这般流传甚广的名句,也算得上“小家子气”?
可转念一想,他又无奈地笑了笑,彻底释然了。
可不是么?贯休先生的文采固然冠绝当世,能写出“十四州”的壮阔,但眼前这位,偏是修为深不可测、见惯了高天景象的存在。
在祂眼里,“十四州”的格局,或许真就少了几分跨越山海、囊括天地的气度。
不是谁错了,纯粹就是版本不同,数值不同.
“总之,江河汇流之地,你一定要记得多看,多留意。如果说那把剑还能有谁找到。那你必然是最有可能的人!”
杜鸢越发上心,连带着还忍不住问道:
“能否说说那把剑的具体样子?”
可对此,那向来温婉的声音却多了几分促狭道:
“你不是希望多几分留白给自己的好奇吗?所以我也就不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