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这样……”筒井道隆有些尴尬。
源玉子没放在心上,只当是筒井道隆状态不好。
她经常在电视广告和报纸上看到筒井道隆事务所的光辉事迹,所以下意识认为这个中年大叔是个了不起的名侦探,久而久之就留下了深刻印象,在邀请宾客时自然邀请了筒井道隆。
“那我就继续说了,”青岛原清了清喉咙:“请问源小姐有没有讯问过自首的凶手?”
他又翻了翻小册子,说道:
“结案报告全是套话,凶手石冢和夫的供词基本上是检察官诱供内容,做案细节全都模棱两可……”
“他前来自首,大概率知道内情,是一个重要突破口,请问源小姐讯问过他吗?”
源玉子摇了摇头:“没有,当时我还不是正式刑警,只是一名学员,没有能力插手警方办案。等我有能力调查时,石冢和夫一直拒绝探监,我也没什么办法。”
青岛原心里有数了,案件犯案对于办案警署来说是个重大污点,就算相关部门不能明着拒绝源玉子调查,暗地里也能使一些绊子,比如说声称犯人拒绝探监……
他点了点头,表示没什么问题了。
接下来又有人继续提问,源玉子一一解答。
礼堂前热闹起来,调查进行得如火如荼;而礼堂后的楼道内,兼坂孝太郎和伏见鹿靠在窗边,两人一句话都没说。
这是兼坂孝太郎惯用伎俩,用沉默的方式让嫌疑人坐立不安,不停地施加心理压力,从而露出破绽。
可伏见鹿似乎一点压力都没有,兼坂孝太郎不说话,他也不说话,就趴在窗台上看风景,似乎在怀念故乡景色。
沉默良久,最后还是兼坂孝太郎最先沉不住气:“你作为当事人,能不能再复述一遍案发经过?”
“可以。”伏见鹿从善如流。
“倒着复述。”兼坂孝太郎说。
“那不行。”伏见鹿摇头:“当时我撞到了头,之后发生了什么,我完全不记得了,所以最后一幕没有台词。”
兼坂孝太郎有点怀疑,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:“这么巧,刚好忘记了凶案发生过程?”
“没准我当时已经昏过去了。”伏见鹿耸肩。
“好吧。”兼坂孝太郎没有再追问这件事,转而问出那个小小的疑点:“我有个小问题,请问你当时为什么会去教堂呢?”
“教官威胁我,我不得不去。”伏见鹿说的是实话。
“你不像是怕威胁的男人。”兼坂孝太郎点出了这个小疑点。
刚才伏见鹿在演讲的时候,全然无惧,收放自如,这种人不会被轻易威胁。所有侦探都擅长看人,兼坂孝太郎也不例外。
“当时我还很稚嫩,只是个学生。”伏见鹿依旧说实话:“这几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,可以稍微自夸一下,我比以前成长了不少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兼坂孝太郎点了点头:“那我没什么问题了。”
他说是这么说,但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。
两人返回礼堂前,和众人会合。
调查者们一连问了三个小时,全是枯燥的细节问题,但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津津有味。
除了筒井道隆,他感觉格格不入。
毛利奈运笔如飞,她已经在构思新的大纲了。
如果下一起案件也有这么精彩,说不定她会推翻已有的大纲,或者嵌套成案中案的写作形式……
精彩,实在是太精彩了!
忽然间,灵感女神再度降临,给充满才华与激情的创作者最大的馈赠。
毛利奈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,这个念头让她浑身过电般颤抖,瞳孔兴奋地方大,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地在皮肤上翻涌。
绝了!
先前她总觉得,这故事缺了点什么……如果故事这么设计,那就完美无缺了!
在众人聚精会神记录细节时,毛利奈情不自禁地大喊道:
“凶手就在我们当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