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汁液。
她舀起一大勺塞进口中，含糊问道：“蟹肉是甜的！豆腐是冰过的对不对？”
伏见鹿含糊“嗯”了一声，她已囫囵咽下，又急忙去捞鱼丸汤里雪白的丸子。
鱼丸弹软得惊人，齿尖轻碰便爆出滚烫汁水，混着昆布柴鱼汤底的清鲜冲上鼻腔。
源玉子被烫得直吸气，却忍不住又咬一口，含糊嘟囔：“明明没放味精……怎么会这么鲜……”
平樱子默不作声地连吃三个鲅鱼饺子，见源玉子吃得很香，也有点馋了，伸手把碗推到汤钵边。
伏见鹿瞥她一眼，舀起两颗鱼丸连汤倒进她碗里。
平樱子低头盯着随汤晃动的丸子，捧碗喝了一口汤，又秃噜噜嘬丸子里的肉馅，额发被蒸汽沾湿也顾不上。
桌上一时只剩碗勺轻撞声。
伏见鹿慢条斯理拆着可乐鸡翅的酱色骨肉，源玉子正把最后一块浸满蟹黄的豆腐扫进嘴里，平樱子碗沿已迭起三只空饺子皮。
半晌，三人吃饱喝足，拍着肚皮坐着消食。
源玉子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感慨道：“要是有电视机就更好了。”
吃完看会电视，生活美滋滋。
她隐约有向干物妹发展的趋势，而平樱子则是正宗的干物妹，也跟着在一旁感慨：“要是有游戏机就更好了。”
伏见鹿正在跟牙缝里的葱较劲，没工夫搭理她俩。
他感觉用牙签不如用手扣，伸手在牙齿后面刮来刮去，感觉马上就要把小葱扣出来了，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喊声：
“是直郎回来了吗？”
源直郎是源玉子爷爷的名字，喊话的应该是熟人。伏见鹿懒得起身，给源玉子一个眼神。
源玉子砸吧着嘴，摸着肚子，起身去应门了：“谁呀？”
伏见鹿坐在餐桌边，边扣牙缝边望向门外，只见源玉子站在院子木栅栏后边，跟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婆婆聊了起来。
他听不清两人在聊啥，但看表情应该都挺高兴的，尤其是那个老婆婆，脸上的慈祥都快溢出来了，还伸手摸了摸源玉子的头，压低了源玉子的呆毛。
伏见鹿眯起眼睛，朝平樱子微微侧身，小声嘀咕道：“这老婆婆该不会是她爷爷的情人吧？”
平樱子盯着他扣牙缝的手，说：“为什么这么想？”
“她第一句问的是‘是直郎回来了吗’，而不是‘这屋子租出去了吗’或者‘是玉子回来了吗’……”伏见鹿很敏锐：“你不觉得有猫腻吗？谁会一直注意这间破败的老宅啊。”
“也有可能只是老朋友的关系。”平樱子还在记恨内存卡的事情，忍不住抬杠反驳。
“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友谊。”伏见鹿嗤之以鼻。
“难道你对我也有想法？”平樱子继续抬杠。
“纠正一下，同龄无亲属关系的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友谊。”伏见鹿总算把小葱扣出来了。
“那么大岁数了，还有能力进行性生活吗？”平樱子这回是真有点好奇了，想要了解人类的生理极限。
“柏拉图式爱情，夕阳红感情，懂吗？别老性啊性的，粗俗。”伏见鹿批评道。
两人正议论着，门外老婆婆突然大喊道：
“大伙快来呀！玉子回来啦！”
这嗓子中气十足，如佛门狮子吼，伏见鹿感觉自家屋檐的灰都要震下来了。
声音顺着海风飘向沿海码头，几户老人家探头，远远地喊道：“什么？！”
“玉子回来啦！”老婆婆再次大喊。
源玉子听力太好，不得不捂住耳朵。老婆婆看到她这样，笑着再次喊道：“玉子还跟以前一样呢！喜欢捂耳朵！”
十来分钟后，一群老爷爷老婆婆聚了过来，他们围在篱笆旁，七嘴八舌跟源玉子寒暄。
“小玉子出息了！我看到你上电视了哦！”
“好厉害，现在已经是刑警啦？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
源玉子跟记忆中的叔叔阿姨打招呼，忍不住心生感慨……当初他们还是爽朗的中年人，怎么转眼就老了呢？
时间过得可真快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