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清淤,那三户人家可是连补偿都没有的。”
    崔雄终究没敢再争,对着李福拱了拱手,灰溜溜地退了出去。
    议事厅里恢复安静,房玄龄望着崔雄的背影,对李福说道:
    “殿下这一手,既敲了士族,又给了台阶,比当年魏相的硬顶,更显圆融。”
    李福却摇头说道:
    “不是圆融,是不想把事做绝。
    银号的账本告诉我们,士族里也有明事理的,逼得太急,反而会抱团对抗。”
    他拿起笔,在“官赎”二字旁添了行小字,
    “补偿款分三年付清,每年与他们的田赋抵扣,让他们慢慢接受。”
    老臣们纷纷点头,心里愈发认可这位新太子。
    他不仅懂民生,更懂制衡,知道什么时候该紧,什么时候该松。
    午时,李福去太极殿向李承乾复命。
    李承乾正在看西州的军报,李禄的铁骑刚击溃一股突厥残部,缴获的战马清单上,每匹都标着“赠予西州商户,抵偿去年借粮”。
    “禄儿倒是学乖了。”
    李承乾笑着递过军报,
    “知道用战马抵粮,比抢商户的体面。”
    “是父皇教得好。”
    李福接过军报,目光落在“商户联名谢恩”的字样上,
    “就像淮河的事,逼得太紧,商户和士族都得反。
    给条活路,他们反而会帮着朝廷做事。”
    李承乾看着他,突然问道:
    “银号交给崔明,舍得吗?
    那可是你一手建起来的。”
    “舍得。”
    李福的语气笃定,
    “银号是大唐的银号,不是太子的私产。
    崔明能守住账本,比我守着更重要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补充道,
    “儿臣今日才明白,父皇让儿臣管银号,不是要儿臣当账房先生,是要儿臣看懂。
    江山的账本,比银号的账本更复杂,也更重。”
    李承乾拿起案上的核桃,这是他常用来练手劲的,此刻却递给李福:
    “试试。”
    李福接过核桃,指尖用力,外壳“咔嚓”裂开。
    果仁饱满,带着清甜味。
    “这核桃,得砸开壳才能吃。”
    李承乾的声音意味深长,
    “治天下也一样,光有仁厚不够,还得有砸开硬壳的力气。
    淮河的事,你做得不错,既有仁心,又有手段。”
    李福将果仁分成两半,递一半给父亲:
    “儿臣还有很多要学的。
    比如如何平衡士族与寒门,如何让武将们放心......”
    “慢慢学。”
    李承乾接过果仁,放进嘴里,
    “父皇给你三年时间,把东宫的差事理顺。
    三年后,这太极殿的账本,就该交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