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我李家的公主不知廉耻,说我大唐的皇室形同虚设!
    你让逻些城战死的弟兄们怎么看?
    让长安的百姓怎么看?”
    房遗爱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能一个劲地磕头,额头撞在金砖上,很快就渗出血来。
    “臣该死!臣该死!求陛下惩罚!”
    李承乾看着他这副懦弱的样子,怒火中烧却又生出一丝无奈。
    房遗爱继承了房玄龄的谨慎,却没有继承那份风骨,面对高阳的骄纵,只会一味退让,最终酿成大错。
    “起来。”
    李承乾的声音缓和了些,
    “朕召你来,不是看你磕头的。”
    房遗爱哆哆嗦嗦地站起来,低着头不敢看他。
    “高阳现在在哪?”
    “在......在府里抄经,说要为陛下祈福......”
    “祈福?”
    李承乾的语气带着嘲讽,
    “她配吗?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房遗爱渗血的额头上,
    “此事若传扬出去,不仅是高阳,整个房家都会被牵连。
    你父亲一生清名,难道要毁在你手里?”
    房遗爱的身子猛地一颤,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:
    “陛下,臣......臣该怎么办?
    求陛下指条明路!”
    李承乾走到案前,重新拿起那卷证词,指尖在“辩机”二字上停留许久。
    辩机是玄奘法师的弟子,以才学闻名,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。
    “你先回去。”
    李承乾突然说道,
    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,看好高阳,别让她再与辩机接触。”
    房遗爱愣住了:
    “陛下......不治罪吗?”
    “治罪?”
    李承乾看着他,
    “怎么治?
    把公主拖到闹市斩首?
    还是把房家满门抄斩?”
   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
    “皇室的体面,不是靠杀人能挽回的。”
    他将证词收进暗格后继续说道:
    “朕会处理辩机,给天下人一个交代。
    至于高阳......”
    他沉默了片刻,
    “让她在府里禁足,抄写《女诫》百遍,什么时候懂了廉耻,什么时候再出来。”
    房遗爱还想说什么,却被李承乾挥手打断了。
    “回去吧。
    记住,你是房玄龄的儿子,是大唐的驸马,该硬气的时候,别像个娘们。”
    房遗爱深深一揖,转身离去时,脚步竟比来时稳了些。
    偏殿里只剩下李承乾一人。
    他走到窗前,望着长乐宫的方向。
    “李一。”
    李承乾冷声喊道。
    “奴才在。”
    “去告诉隐杀。”
    李承乾的目光冷了下来,
    “去把辩机抓起来,秘密关押。
    对外就说,他盗窃皇家宝物,罪证确凿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李一领命退了出去。
    高阳的事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    但他不能用皇室的血来洗刷耻辱,那只会让百姓觉得,皇家的规矩,只对旁人有用。
    他要让所有人知道,无论是公主还是僧人,犯了错,都要付出代价,只是这代价,要算得更精明些,既要护住江山的体面,也要守住人心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