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家推出去,令其泄愤,也不知能有几分作用?”
    “我等祖祖辈辈扎根于南乐县,经营无数年,方才有了些许根基。
    若是仅仅付出一个刘家,便能为其泄愤,那便好了。”
    就在这中年男人陷入深思的时候,一名仆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。
    “家主!不好了!刘家出事了!”
    这名仆从身上被雨水打湿,面色煞白无比,仿佛刚刚看到了地狱般的场景。
    他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:
    “不好了!家主大人!”
    “您让我一直盯着的刘家,被灭了!!”
    砰——
    闻言,这中年男人猛地从太师椅上起身,而身旁的杯子则因为他剧烈的动作砸落在地,瞬间破碎开来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汴京城。
    皇宫。
    龙涎香雾在鎏金狻猊炉齿间吞吐,一名身形高大的太监脚步急促,皂靴碾过青玉地砖上破碎的灯影。
    他躬身时腰间玉带銙发出细响,恰似毒蛇游过枯叶堆。
    “臣童贯,启禀陛下。“
    童贯眼尾细纹里堆着讨好的笑,喉头滚出绵软的颤音,象牙笏板边缘映出御座一角飘荡的杏黄道幡。
    而在他视线所及的最深处,则矗立着一道清瘦的龙袍身影。
    那身影见他前来,道冠下那双醉眸微醺的眼睛倏然亮起,似寒潭投入了星子。
    他手持的青玉麈尾忽地停滞,柄端镶嵌的北斗七星玳瑁壳闪着幽光。
    见状,童贯腰弯得更深。
    “河北路急报,有奇人举起自唐僖宗起便铸就的镇河铁牛,那铁牛可足有万斤重……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那龙袍身影眼睛睁大,猛地推开案上未干的瘦金体手卷。
    手卷哗啦啦砸落在地。
    赵佶闻言,眉毛颤动,广袖带起的风掀动《度人经》书页,当即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,急忙追问:
    “莫非道祖座下黄巾力士现世?”
    赵佶声调陡然升高,指尖在五明降真香炉上敲出清越声响。
    他崇信,曾将自己封为教主道君皇帝,但这崇信中却包含着傲慢。
    其以道君自称,指代元始天尊或太上老君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