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苦主顿时迎来了一波三亲六戚亲切的问候。
不过这会儿,少有人还有余力维持客套的礼貌,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躲在吴华光身后的杨守礼。
关键时候,只会躲在女人的裙角之下寻求庇护,哪有半分男子气概!
吴华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,脸上挤出一抹雍容得体的笑容,柔声道:“七郎,两位王侄,冯将军、范将军,袁家两位公子,今日真是对不住了,让你们受惊了。不知身子可有大碍?我这就唤医者来为你们瞧一瞧。”
吴越语气平淡地回道:“劳皇姐挂心,方才林娘子已然为我们把过脉,只是有些受寒,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大事。”
他刻意不提落水的缘由,也不表露喜怒,只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。
吴华光转头对身旁的女官吩咐道:“去,将陛下前日赐下的那株百年老参取来,给七郎他们压惊安神。”
以吴越等人的家底,哪里会真的缺一株人参。
这般做不过是摆出十足的道歉诚意,想让对方消消气。
按照常理,接下来就该是吴华光亲自开口道歉,先给杨守礼找一个能裱糊的理由,比如年纪尚轻、一时冲动,或是喝醉了酒失了分寸,再顺理成章地表示会对杨守礼严加管教,给众人一个交代。
没等她开口,吴漳突然伸出手做阻止状,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为难,长叹一声道:“姑母,不必如此。我们是骨肉至亲,旁的客套话不必多言,侄儿心里都明白。”
接着话锋一转,带着几分疲惫说道:“今日落水受了些寒,头晕得厉害,待会我便带着阿襄回王府驱寒静养,怕是无法再留下来为姑母贺寿了,还望姑母莫要见怪。”
说罢,吴漳转头狠狠剜了杨守礼一眼,那眼神里的怒火与失望毫不掩饰,随即又略带心疼地望着吴华光,语气沉重地补充了一句:“姑母,这些年,你也不容易!”
短短一句话,可谓话短意长。
那语气里的无奈与体谅,仿佛在暗示他们和杨守礼之间的矛盾,绝不仅仅是被推下水这么简单,背后还牵扯着诸多让吴华光为难的隐情。
不得不说,吴漳是懂告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