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知道刚才那一连串的变故,举目只见自己兄弟的无助感。
他们自知几斤几两,不敢掺和旁人的纠纷,来赴宴后也只敢和相熟之人打过招呼,就找了个僻静地方待着,谁料还是没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。
白秀然看着这兄弟俩冻得瑟瑟发抖、脸色苍白的模样,心里也有些不忍。
她素来知道这两个表弟的性子,就算让他们为非作歹,他们都未必能作明白,这次显然是受了池鱼之殃。
安慰道:“别怕,这事不怪你们,等回头见到舅舅,让他来处置。”
前方,吴漳趁众人各自寒暄、注意力分散之际,悄悄放慢脚步,凑到吴越身边,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,“多谢七叔不计前嫌,方才在水中施以援手。”
吴越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语气平淡无波。
他顺手搭救吴漳,不过是因为当时吴漳离他最近,举手之劳罢了。
就算他当时不伸手,吴漳顶多再多呛几口水,也会被岸上的亲随及时救起来,断不会有性命之忧。
吴越转头看了吴漳一眼,反问了一句,“我们何时有过‘前嫌’?”
吴漳一时语窒,细细想来,他和吴越之间,还真没有什么摆上台面的深仇大恨。
不过是吴越挥舞着正义的大棒,步步紧逼,吴漳识相,该认怂就认怂,没有过多挣扎反抗罢了。
区区一个应荣轩,怎么可能离间得了他们之间“深刻”的同宗之情呢?
吴漳心里这般想着,脸上露出几分讪讪的笑容,含糊道:“是侄儿失言了,七叔说的是,我们本就亲如一家。”
吴越不再多言,只是微微颔首,继续往前走。
他心里清楚,吴漳今日主动凑上来示好,绝非仅仅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,必然还有其他的盘算。
宗室之间的情谊,从来都掺杂着利益与算计,所谓的亲如一家,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体面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