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”一震,一股精神异力散逸而出,弥漫身周。
于是李密霎时失去了对陆沉的一切感知。
他双眼充斥着炽白强光,眼前变得空茫茫一片,耳畔亦只能听到剑风咆哮、剑鸣铮铮,气机感知更被彻底遮蔽,只觉陆沉的气息到处都是,似乎四面八方,都有陆沉在向他出剑。
李密知道,自己已到了生死倏关的时刻。
他目盲心盲,只能咆哮一声,双拳向着四面八方、头顶上空狂轰而去,地煞拳劲好似火山喷发、熔岩汹涌,试图凭这密不透风、排山倒海的拳劲,挡住陆沉那不知将要从何而来的致命一击。
可惜,就像师妃暄当初没能用密不透风的剑幕,挡下陆沉那从天而降的一剑一样。
李密这漫无目的的拳劲轰炸,看似绵密无漏,可分布太过均匀,以拳劲构筑的防线,在陆沉眼中,处处都是薄弱漏洞。
他指尖气剑震颤,轻易循着拳劲薄弱节点,庖丁解牛般将那正好挡在他面前的,那一道道威势赫赫,宛若地火熔岩的地煞拳劲分剖开来,消弥无形。
李密的拳劲防线,就此漏洞大开。
当李密终于能够感知到陆沉的真实气息时,陆沉已然突进到了致命距离。
铮——
剑指之上,骤然响起真剑也似的剑器铮鸣。
这剑鸣,并非用耳朵听到,而是起自心间。
所有“听”到这一声铮鸣的,无论敌我,脑海之中,都不禁浮出了一幕奇景,仿佛看到了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,一束分开大海的极光,一道贯穿大日的惊虹。
剑一.白虹贯日!
直面这一剑的李密,更是直接看到了自己的终结。
但他不甘心。
他不甘就此落幕,不甘天下之梦就此破碎。
他狂吼着以同归于尽之势轰出最后一拳,要逼陆沉收手撤招,但这一拳在那白虹贯日的剑势面前,显得那般缓慢而软弱。
噗!
陆沉指剑点中李密眉心,李密雄浑绵密的护体真气霎时土崩瓦解,眉心只浮出一点浅浅红痕,后脑却噗地一声,炸开一个盏口大小的孔洞,血浆好似喷泉般喷涌而出。
陆沉身形一侧,避过李密最后的一拳,狂暴拳劲倾泻开去,轰隆隆冲至三丈开外,将沿途一切:死尸、死马、兵器撕成碎片,却没能伤到陆沉分毫。
陆沉则在李密错肩而过的一瞬,并指为剑,往李密颈上轻轻一斩。
嚓!
轻响声中,李密首级冲飞而起,陆沉反手一抓,拎着乱发将李密首级高高举起,淡淡说道:
“李密已死,还不速降?”
声音不大,却压过了战场上的兵刃铮鸣、人喊马嘶,远远传播开去。
大部分瓦岗将领看着李密死不瞑目,满脸不甘的首级,叹息一声,抛下兵器。
极少数瓦岗将领则悲呼咆哮着,领着最后死忠李密的蒲山公营将士,舍生忘死地冲来,试图抢回李密的尸身首级,却在独孤凤、婠婠,以及对手已降,腾出手来的寇仲、徐子陵、翟娇等一众高手领兵围攻之下,被砍瓜切菜般斩杀当场。
当最后的战斗结束,整个战场,自中央开始,逐层安静下来。
离陆沉最近的双方人马,看着那单手高举李密首级,伫立战场中央,一身黑袍迎风猎猎的高大身影,即使他面容沉静,看似毫无杀气,所有人眼中,亦不禁浮出深深的敬畏。
所有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人,都将此刻所见,深深烙印进了脑海之中。
这一天。
陆沉用李密这百战百胜,未尝一败的霸主首级,彻底铸就了他“战场主宰”的威名。
当邙山之战的过程、结果,以及最最重要的,陆沉参战的起因,在战后随着双方将士、高手传播开去,传遍天下。
各路诸侯,都将“绝对不可招惹、怠慢陆沉”,列为了第一守则。
或许。
只有那令北方群雄,包括李唐都忌惮不已,乃至谄媚臣服的突厥,尚未太把陆沉放在心上。
因为突厥控弦数十万。
还因为,突厥有“武尊”毕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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