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血丝和焦灼,却又投鼠忌器,不敢有半分妄动。
陈光阳的摩托像失控的铁兽,根本不管什么警戒线,带着一股子冲垮千军的煞气,“嘎吱”一声漂移着甩停!
震得围观人群潮水般向后退了几步。
“光阳!”李卫国和孙威同时扭过头,脸上是见了救星却又带着深深愧疚的复杂表情。
陈光阳根本没看他们,眼神像烧红的烙铁,死死钉在三楼住院部那扇被撬烂了挂锁的门上!
“人呢?!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刮铁,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。
“三楼!楼梯口右边第二间!护士配药的小库房!”
孙威语速飞快,声音发颤,“胡三强那狗娘养的!溜进了产科!把正闹着要找姥姥的二虎……给薅进去了!手里有裁纸刀!是……是库房里的!娃儿脖子……见红印子了!”说到最后,孙威声音都劈了,眼珠子红得要滴血。
他们抓人,结果让主犯跑了,还连累了陈光阳的崽!
轰!
陈光阳脑子里的火山彻底炸开了!
脖子见红?
裁纸刀?!
他眼里的凶光暴涨,太阳穴青筋“突突”狂跳,脸颊的肌肉都因为咬合过度而虬结扭曲!
但他硬是把喉咙口那口腥甜血气咽了下去。
整个人像被寒泉浇过的火山石,表面冷硬刺骨,内里熔岩奔涌!
“我过去看看情况。”他低吼一声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煞气。
手在腰间一抹,“哗啦”一声利落地将捷克手枪推弹上膛!
他不再看任何人,猫下腰。
贴着墙根阴影,脚步像狸猫般无声无息,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势头猛地蹿进了住院部楼门!
楼梯间光线昏暗。
浓重的消毒水味儿混合着血腥气,还有一股子混杂着汗臭和恐惧的骚气弥漫在空气里。
陈光阳的五感提升到极致,每一步踏在台阶上都轻得像鹅毛落地。
耳朵却竖着捕捉着楼上的每一丝动静。
胡三强那因为恐惧和穷途末路而变形的,歇斯底里的咆哮隐约传来:“……都给老子退远点!再他妈往前挪一步!老子就把这小崽子脖子划开当喷壶!!”
陈光阳的心猛地一抽!
牙根咬得咯嘣作响。
但他强迫自己继续向上,气息压得如同冰封的死水。
终于摸到三楼楼梯口。
他屏住呼吸,侧身紧贴在冰冷的墙壁拐角后,像一道融入阴影的雕像。
目光锐利如刀锋,死死锁定了那扇虚掩着的、门锁被暴力破坏的库房门缝!
光线透过门缝泻出来一点,刚好能看清库房里靠墙货架的一角。
还有,那被人死死箍在身前的小小身影!
二虎!
他的小虎崽子,脖子被一条青筋毕露的粗壮手臂死死勒着。
后脑勺顶在一个胡子拉碴、眼珠赤红、表情扭曲狰狞的男人腰腹上……
正是那灭门案的主犯,胡三强!
胡三强左手反握着那把闪着寒光的裁纸刀,锋利的刀刃紧紧压在二虎稚嫩的脖颈侧面!
一道刺眼的、细细的红线已经渗出血珠!
看到儿子脖子上那道血痕的瞬间。
陈光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那冰冷的刀锋狠狠剜了一下!
但极致的愤怒和恐惧,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将他推入了另一种冰冷刺骨的、高度集中的状态。
他像一头锁定猎物的雪豹,目光锐利地扫过狭窄门缝里的一切……
胡三强的站位紧贴货架和墙壁的死角、动作幅度还有点大。
二虎没哭!
小脸憋得通红,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,但那双小虎眼瞪得溜圆,里面没有害怕,只有一股子不服输的虎愣劲儿。
甚至还带着点……气急败坏?!
就在陈光阳手指已经无声地滑向扳机,全身肌肉绷紧。
大脑疯狂计算着如何在胡三强反应前将他一枪毙命,同时不伤及二虎的关键瞬间……
变故陡生!
胡三强像是被楼下的什么动静刺激到了,猛地一晃脑袋,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:“哪个王八蛋?!外面谁?!是不是陈光阳来了?!给老子滚出来!”